第九十章 选择

那女子猛地扭过头，身形后缩，手忙脚乱地擦干了眼泪。待看清叶文，她才微微止住了慌乱，低垂下脑袋，脸红地站在原处。

“原来是顾姑娘。哈哈哈，大半夜还出来，我以为除了她之外就没别人了呢……嘿嘿，认错了人，顾姑娘别怪我，我先走，你继续……”

叶文搔搔脑袋，当下便打算提脚返回，却突然听见顾宁道：“她……是与你一同前来的萧燕么？”

叶文扭过脑袋，便见顾宁红着眼眶，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叶文暗骂一声，却知自己向来对这种事没什么抵抗力，便轻叹着走到了顾宁身边。

“是。”

如若要让李氏一族受到重创，单凭自己一人的力量肯定远远不够。可在这天墉城里，谁能与他匹敌？王氏与何氏吗？可三方已经相互牵制了那么久，又岂是自己随随便便就能找出空隙加以利用的。

让李家主动出现重大错误，从而逼迫王家与何家，甚至天墉城居民一同联合起来讨伐他们？

这似乎是一条不错的思路。可要制造出这么一个能让李家做出重大错误的机会，谈何容易？

“埋胸哥，这真的不是什么个人恩怨，虽然你们李家视我们如蝼蚁，将我们送入兽乐园互相厮杀，供所有人观赏，可王家与何家，又何尝不是呢。整个天墉城都已经病态了，在斗兽场里的人个个都是混蛋。”

叶文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脑中浮现出了李英达那张轻蔑的脸，不由轻声苦笑：“我们碰上彼此，也不知道到底是我倒霉呢，还是你倒霉……”

“真羡慕她啊，有个能保护她的人。”顾宁低垂着脑袋，忽地轻声自嘲：“叶文，你……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为何？”

“为了活下来，情愿委身于……委身于……”她咬咬牙，终于将话说了出来，“委身于郭宏这种人。”

说完，她脸色惨白，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气。

“想要活下来再正常不过，顾小姐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又有什么看不看得起之说。我见过口中将生死置之度外，满嘴仁义道德的人，真正在生与死之间选择时，丑态百出，不顾一切想要活下去。”

话音刚落，叶文忽地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哭声似乎离得不远，像是女子所发，叶文有些好奇，便蹑手蹑脚地循着声音，轻脚跟了过去。

屋外的露台边，只见一女子背对着自己，仰首望着月亮，双手捂着嘴，身子急颤，似是想要大声哭泣，却又不得不压低声音，将一腔哭意憋在喉咙中。

银光一半被遮挡，一半投上她的半身，将她的薄衣映得几近透明，露出了里头玲珑姣好的曲线。叶文看不分明，嘴中却不由自主地轻声唤道：“萧姑娘？”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