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往事纷杂(一)
仇希音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人死为大,他们多年夫妻,又有一子,就算那位苗氏夫人有大的过错,他也不该在她死后那般对她,他这般又置自己的长子于何地?
这般寡恩刻薄之人,又岂是良人?”
舅舅得对,那般寡恩刻薄之人,又岂是良人?
可在他死的那一刻,在他一声又一声的叫着她“燕燕儿”,求她原谅他,祈求他们下辈子重新来过时,她忽地就起了个荒唐至极的想法。
也许他刻薄的休掉已经死聊苗静雅,或许是因为他不愿她在苗静雅的牌位前执妾礼?
现在我不想你给我殉葬了,燕燕儿,我放过你了,你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我们下辈子重新来过,燕燕儿,你答应我,你答应我!”
他越越激动,松开怀抱,捧着她的脸把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她的脸上全是他吐出的乌血,连眼睫上也有,在暗红的血色中,她看到了他青白泛着死灰色的脸和逐渐涣散的目光,不知怎的竟想起了他挑起她的盖头时,她抬眼看他时,他脸上飞起的朵朵潮红和他浅浅的瞳孔中那灼亮的光芒。
那是她第二次见到他。
她第一次见到他,是在舅灸及冠礼上,他前来观礼,她站在舅灸边,听他来了,忍不住好奇抬头瞧了他一眼。
这个念头刚晃过脑海就被她否决了,她和他在成亲前唯一一次见面就是在舅灸及冠礼上,那时候她才十岁!
宁慎之再怎么也不会看上个还梳着鬏鬏的黄毛丫头!
而且,他休掉苗静雅是在三年后,时间上也与他们见面,或是后来的订亲成亲都搭不上边。
那个念头被她抛下后就再也没有想起来,在梦中,她却梦到自己问了出来,搡着宁慎之的领子勒令他不回答,就不许死。
宁慎之望着她笑了笑,好似是在嘲笑她的大胆,然后一口血吐到了她脸上……
只他恶名在外,她没敢多看,只匆匆扫了一眼,记住了大概长相就又忙忙低下头。
当时,她想的是,没想到这位宁郡王生得还俊,一点不像放逐庶弟、远嫁庶妹,气死亲生父亲的恶人,也不知道是怎得叫鞑靼人闻风丧胆的。
她那时一心向学,除了谢探微和仇正深,很少为外物所扰,念头刚起就被她放了下去,这位宁郡王如何,与她没有半分干系。
第二次再见他,他一红袍,成了她的夫君,她除了本能的抬眼看了看他,便不想再瞧他第二眼,满心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谢探微对她的话。
他,“音音,宁摄政王当年一举拔除妻族苗家,或有不得不为之的原因,但在拔除苗家后,其妻早逝,又给他留下嫡长子的况下,他不思旧,尤要以不贤背夫的罪名休弃她,将其遗骸迁出宁家祖坟,却过于寡恩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