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遇见

“没有。”

Annual Dinner后，我和陈寻就被发往东北了。年底正是我们这行最忙的时候，估摸着回家怎么也得春节了。好在这次的企业比较好审，不是有N多合并报表那么变态的活儿，我和陈寻还有时间滋润滋润，欣赏一下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你别乱想啊！我和吴婷婷真没什么，我们见到白锋了，然后……”

那是他第一次和我提起方茴，虽然他没说名字，但我知道他说的一定是方茴。

“那……晚上一起吃饭！”

陈寻接过书来看，他愣了愣，慢悠悠地合上说：“我以前女朋友写的。”

“我和我们宿舍的一起吃过了。”

看着方茴的字，再抬头看看躺在床上看电视的陈寻，我心里的感觉特别复杂。我觉得他们俩整个就是俩冤孽，让我踏实不下来。我实在忍不住，噌地站起来，把书往陈寻面前一扔说：“这会儿你可是让我逮着证据了，老实交代吧，这是当年哪个姑娘声泪俱下给你写的啊！”

“那你说吧，咱俩怎么给你庆祝生日！”

宋宁笑了笑说：“你丫行，就是一彻头彻尾的浪子！”

“啧啧，有故事的人啊！给哥们儿讲讲！”我笑着说。

陈寻把方茴约下了楼，去学校的小树林。她表情依然平淡，陈寻拉着她讪讪地说：“真对不起，昨天真是太惊心动魄了，一乱就……就没跟你打招呼。也没来得及给你买个什么生日礼物，你想要什么，咱们这就出去买去。”

“我那是戒了，当年少年轻狂的时候，比你丫抽得凶多了！”陈寻熟练地点着了烟，吐了一口烟圈说。

“没什么想要的。”方茴低下头说。

那天我还是在看他的《审计》，在中间的一页中我突然看见了两行小字，上面写着“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这个字迹我简直太熟悉了，它曾经无数次地出现在我的澳洲小屋内，写着“冰箱里有菜，回来自己热”，或是“晚上我不回来，你先吃饭，不用等我”。

“不用了。”

陈寻是个阳光开朗的男孩，我们俩在一块就特别吵闹，话是挺多，但正经话很少。我都没想到后来他会跟我讲他和方茴的事，一切都很偶然，但就像“马哲”说的，偶然之中蕴含必然。

“你还是生气了吧？”

由于我学的一直是ASCPA，和国内的CPA还不太一样，所以我让陈寻给我拿了本他们以前的审计教材看看。他上学时的版本必然已经旧了，但最新的准则什么 我都知道，我就是看看大概内容。为了饭碗，我在茶余饭后不得不多用点功。为此我还被陈寻嘲笑了，玩的时候他总轰我回去看书，我则总拉他给我当“老师”。

我递给他一支烟说：“你不是不抽么？”

“真没有？”

“正经八百说起来，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我就她一个女朋友，”陈寻看着我说，“真的，你别不信，给我也来根。”

“没有。”

“你以前女朋友多了！哪个啊？”我坐在他旁边，点了根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