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溯回从之,道阻且长 下
梅清音兴致勃勃地站起身,“画燕山大漠。”
“皇上,咱们不进去吗?”刘公公轻声地问在门外站了许久的萧钧。皇上一散朝,便直奔這儿,刚好听到了皇后与宫女的笑谈,听着听着,皇上的脸冷成了一块寒冰。
“不进了,朕想起御书房还有些折子没阅呢,走吧!”説完,撩开龙袍,转身出去。她原来没有把他的情当一回事,想来想去都是没有他以后的生活。没有他,她确实能活得不错,可他没有她会怎样?呵,萧钧苦笑一下,恋上新人,小宫女真有想像力,自古君王多薄情,可他不是,他清醒他只想好好地爱一个人,也想那个人也象他這般爱自已。這要求不过分,可如今,她却没有這样的想法,是他表达得不够,还是做得不够好?
他真的要好好想一想。
京城,小巷,一所普通的民宅,萧玮一脸铁青地看着**那张阴狠的脸,“你説什么,张妃死了。”
梅清音停下手中的画笔,坐了下来,幽幽地説:“生死有命,人也无力的。”
“娘娘,皇上没有去送。”夫妻三年,皇上没有露一下面,想不到君王也是薄幸之人。
“這几天国事重,皇上可能在忙吧!”她漫不经心地説,一点也不意外。
梅珍有些担心地望着梅清音,犹豫了起来,皇上生病后,似乎对小姐宠爱多了点,但有几个君王能专情,万一哪天皇上又纳新妃,小姐怎么办呢?张妃也曾受到百倍厚待,如今却孤零零地去了,她真的不敢想以后。
“怎么啦?”梅清音看梅珍许久都不发一言,只愣愣站在那里,不解地问。
“是,小的刚刚接到宫中线人的密报。”**面无表情地回道。
“怎么回事,快説,张妃是怎么死的?”萧玮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难是的怒容和激动,显示出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乱了他向来不易起伏的情绪。
“説是急病,具体的就打听不出来了。前一晚还在宫中宴请家人的,现在宫中所有的太监和宫女都散了。”
“那张槐呢?”
梅珍无奈地咬紧嘴下唇,低声问:“娘娘,這宫中众妃只侍一位君王,君王的心中不可能做到公平,必然偏爱某位皇妃。恩爱时是一回事,如有一天,他心转移了,那皇妃该如何呢?”
梅清音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哦,這简单呀,皇上宠爱时,不要太当一回事,淡然处之,恩爱消失后,也就不会有失落,该干什么干什么。人活着又不是全为了情爱,可干的事很多,看书、弹琴、游山玩水,要不学那陶老先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学做农人也很不错,日日品尝自已的劳动所得,会很有成就的。”
梅珍有好一会儿只能张大嘴巴,眼睛不断地眨着,天!小姐原来是這般想的,虽出乎意料,但她很开心。她可不愿意心爱的小姐落为自怜自怨的闺妇。但一会,她又不安起来,“可,小姐,這是深宫呀,哪能説出去就出去。”
“对,”梅清音扬扬眉毛,“那就弹琴、看书、作画,把這院子辟成一块块农田,种瓜种豆,豆棚架下柳如丝,瓜田月上黄昏后。再挖一块池塘,学学姜太公钓鱼,唉,太多了,愁什么呢?”
尽管心中的不安挥之不去,但梅珍还是轻松些了,反正她這一辈子是跟定小姐了,既使上刀山、下油锅亦在所不惜。她卷起衣袖,“娘娘,我给你磨墨吧,今日画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