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小庄问：“怎么睡不着？”

谁知话题一路失控……最后竟拐到了他们几时成亲，成亲后生几个孩儿……以及孩儿将来是否要当捕头。

成祥难以面对她的双眼，支支唔唔地转开目光：“我……睡不着。”

小庄知道女人们凑在一块儿，什么稀奇古怪的话题也会说，可是……却头一次感受到这样热辣辣地……几乎让她招架不住的……

“你怎么坐在那……”小庄抬头看他，“怎么也不睡？”

成祥拧起眉毛，不大踏实地看她：“真的？那你跟我立誓……一辈子也不许离开。”

吃了早饭后，院门敲响，原来竟是几个邻舍妇人，见成祥出了门，便大着胆子进来，嘘寒问暖。

小庄垂首看他：“成爷，我飞不回天上，也不会偷偷离开，你放心去睡吧。”——起码今夜不会。

小庄本来算是个“惜字如金”“面无表情”的人，面对那一张张热切的脸，却无法做冷若冰霜状，于是……多多少少也说了几句，基本上这些妇人问十句，她就答一句，一句也不超过十个字。

他本来是极高大的，如此蹲下，头便探在炕沿儿上，小庄反而是俯视他了……想来在她跟前，成祥仿佛极爱这样，之前吃饭后也是如此，他蹲在藤椅边儿上，那个姿势，就仿佛趴在她膝上一样……小庄冒犯地想，就仿佛那三只狗儿般乖巧。

幸好二姑娘来得及时，大家伙儿一看来了个不好惹的，才纷纷撤离。

这声音格外温柔，小庄又听到自己心里哪奇怪的声响：叮咚……如同荷叶上的清澈的水珠滚了滚，然后滴了下来。

二姑娘看小庄脸上红一块儿白一块儿，很不自在，便笑道：“怎么，她们说什么了？”

成祥愣神儿，竟不知说什么好，猛地跳起来：“你怎么……”他跑进屋里，在她胳膊上轻轻一搭：“我吵着你了？”

但这样已经足以让她们满足……于是接下来的话题，就落在成祥身上。

小庄仍是没忍住，笑得花枝轻颤。成祥又气又委屈，索性蹲了下去：“笑什么？上回你不就是要偷偷离开吗？”

小庄从这些妇人嘴里，听到了关于成祥的各式各样的夸奖，并且极为直白地说小庄有眼光，更有福气……才找了成祥这样儿的……

成祥抓了抓额头：“我怕你趁我睡着就飞到天上去。”

于是小庄只好闭嘴，只在面上带几分笑，以示自己在听……不至于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