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皇帝有些心惊：“锦懿……”

小庄不语。成祥拉着她的衣袖，顺势蹲了下去，仰视着她：“还记得在乐水的时候吗，你也像是现在这样，总是不理我，害得我的心七上八下，也不知你在想什么。”

小庄却又含笑低头：“今日我的话有些多，皇帝哥哥别怪我……我告辞了。”

成祥走到她的身边，望着她一身喜袍，美不可言，便轻声道：“小庄，你真好看。”

“锦懿……”皇帝忍不住起身：“你去哪？”

皇帝垂首：“锦懿，人各有命，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这就是他的命，是天注定。”

小庄摇头：“我只要你！”

小庄眼中流泪，却笑着抬头，看向头顶，仿佛想要看到天色，或者看到天色之后的神明：什么是命？一出生就面临生死，这就是命吗？好不容易挣扎着生存下来，却又几次三番，一脚踏入黄泉。为什么老天就不肯成全，给好人一些安稳的幸福？

“不行啊……”成祥温声道：“谁让我当初接了这个担子，现在撂开，说不过去啊……而且会有很多人无辜身死……我知道你是最懂道理的，必然是看不过去，是不是？”

“我不知道啊，皇帝哥哥，”小庄流着泪，笑着道：“为什么像是他那样的好人，为友尽义，为君尽忠，为母尽孝，为百姓尽力……偏生是这样的命？他很该过的好一些……不该总是孤零零一个人受苦……皇帝哥哥，我不相信所谓天道，假如这就是他的命的话，我不相信……这就是天道！”

但是一眼看到他的脸色，小庄的心蓦地沉了下去。

小庄垂眸微笑：“我要去见太后。哥哥留步……您是一国之君，国事虽然要紧，但也要保重身子，我……拜别了。”

日影高照，小庄终于看到成祥回来了。

小庄说完之后，回头看一眼皇帝，眼中兀自带泪，然笑容嫣然，绝美不可方物。皇帝一怔，往前一步之间，小庄已经回身，丽影蹁跹，消失眼前。

小庄咬唇，忍住那几乎冲口而出的哭声：“你为什么……不是说好了的吗……要回乐水……”

皇帝无言以对。

“不愧是我的小庄，”成祥握住她的手，紧握进掌心：“我还没开口，你就猜到了。”

“茶要凉了……”小庄不再多言，只是把茶往前推了推：“皇帝哥哥，你自小疼我，我多希望能……”

小庄转过头去，泪却从眼中滑落：“你……是不是要去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