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此刻，便有个上了年纪的嬷嬷从旁边的房中出来，不耐烦地骂道：“该死的贱人，每当下雨天就要号丧，偏偏不能叫你死……你也该够了！”

小庄皱眉，却并不动。

里头的女子听了，忽地大笑：“我是宫贵人，是先帝最宠爱的，先帝常说我人如其名，芙蓉如面柳如眉，所以才叫宫芙……滕秀琳算什么……”

小庄不答。解廷毓手中的帕子湿了，他便又换了一块儿，手指梳理过小庄的头发，动的很慢：“你进宫去，是为了什么？”

那嬷嬷有些胆怯，道：“回公主，是个疯了的先帝弃妃。”

小庄仍是不语，仿佛充耳不闻。

小庄问道：“这是谁？”

小庄耳朵嗡嗡，心底升起一股寒意，那嬷嬷喝道：“闭嘴，不要再懿公主面前说这些！”

匆匆地准备了热水沐浴，换了衣裳，心头那股冷意却仍旧挥之不去。

而屋内宫芙忽然叫道：“懿公主……你又来看我了？懿公主，求你替我向太后娘娘求情，放了我，或者给我一个痛快……不要再折磨我了，懿公主，你是最好心的……求你了……你积德积福……”

侍女用巾子替小庄擦拭未干的头发，小庄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苍白憔悴，一言难尽。

小庄沉默，忽地后悔来此。

解廷毓却望着她，目光描绘过那玉雕似的容颜，道：“我还以为，你是去跟皇上太后禀明实情了呢。”

冷宫里的人也极少外出，但小庄的面，却远远也见过几次，略微认得。

小庄眼皮一抬，铜镜中，解廷毓向着她微微一笑：“看样子，给我说中了？不过……瞧你这般模样，莫非他们并没有答应？”

冷宫素来没有人到，这嬷嬷也不以为意，骂骂咧咧之后抬头，猛然看到小庄，顿时吓得后退一步，色变道：“你、你……是懿公主？”

小庄淡淡哼了声，转过脸去，解廷毓抬手，捏着她的下巴，令她看着自己。

解廷毓便在此刻进门，他接过侍女手中的帕子，示意大家都退下。

里头的宫芙听了，不知为何恢复了几分清醒，喃喃道：“懿公主？”

小庄定定看他一眼，未曾开口。

嬷嬷越发身颤：“懿公主在此，休要发疯！”

解廷毓却温和地问道：“为何这么快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