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成祥望着小庄，一言不发，探臂把她拥入怀中。

小庄停笔：“少卿，你醉了。”

解廷毓闭了眼睛，往前倒下，晕了过去。

解廷毓却未等她说完，探臂出去，握住小庄的手：“歇息会儿吧，菩萨见了，也必怜惜……”

小庄睫毛轻动，带着泪睁开眼睛，却看见灯影之下，有一张熟悉的脸，那极明亮温暖的眼神，满满地痛意跟焦灼，就在眼前。

“是《法华经》……”小庄皱着眉，“发了愿的，务必要抄完，少卿还是……”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影风。

小庄叹息般低声说：“你不必问了，我永远不会告诉你。”

解廷毓听了这句，神情却透出几分恍惚茫然：“区区一名家丁？不……他不是寻常家丁……”

小庄记得那样纯粹的笑容，因为太过无瑕太过美好，所以要守护住。

“少卿醉了，”小庄定了定神，略提高了点儿声音，“少卿去见区区一名家丁，也能喝醉至此？”

解廷毓以为小庄或许是因为要让他挫退，所以才随意编造的借口，但是现在……望着她的神情……

解廷毓怀抱佳人，低低地便笑了：“这是……什么经？你写了半天了？手不累么？”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双手环绕小庄腰间略用了力，解廷毓望着桌上那一副没写完的字，是十分挺秀娟妹的小楷，一时啧啧称赞：“此经能救一切众生者……如清凉池能满一切诸渴乏者，如寒得火，如裸者得衣，如商人得主，如子得母，如渡得船，如病得医，如暗得灯，如贫得宝，如民得王，如贾客得海，如炬除暗，此法华经亦复如是，能令众生离一切苦，一切病痛，能解一切生死之缚……”

小庄唇角翕动：“你……”

她的声音温和之中带着冷淡，然而解廷毓酒力上涌，情绪翻动，竟未察觉，听着那温柔的声音，反倒魂魄荡动。

解廷毓深吸一口气，转头轻嗅小庄身上香气，唇在她的鬓角擦过：“锦懿，安歇可好？”

解廷毓战栗之际，心头火起，双手用力，只听“嗤啦”一声，小庄的外衫已被撕破。

小庄怔怔看着，不曾做声。

小庄已不能动，只有泪落如雨，解廷毓把心一横，正欲动手，忽地脑中一阵昏沉，眼皮千钧重般，仿佛一万个困意上涌，排山倒海无法抗拒。

小庄手一抖，墨渍在纸上划出一道痕迹，一张将要写好的字纸白白地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