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做

牡丹淡淡地道：“没说什么，就是说那胡旋儿的舞跳得很好，表哥说他从西疆那边见过比那胡旋儿跳得更好的。身价却没胡旋儿这么贵。”

刘畅瞪了牡丹一眼，恶声恶气地同李妈妈道：“既然有热水，还不滚出去？杵在这里做什么！”

刘畅尖刻地道：“莫非你还想学人家一样的买一个来养着？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好的不学学坏的，以后少跟李荇来往！”

刘畅一愣，只见牡丹垂着头，长卷浓密的睫毛在烛影下微微闪动，可以看见她的下颌咬得死死的，眼见得是气愤得很。不知为何，他心里竟然有几分雀跃：“今天你很生气？”

刘畅冷笑：“我做什么你不知道么？我来做该做的事情，省得你胡思乱想，一会儿跟踪我，一会儿引人去看笑话，一会儿又撺掇你那劳什子表哥给你出气，害得我丢脸！”边说边将腰带解下，直接扔到了林妈妈的脚下。

牡丹抬起眼来看着他，很真诚地说：“其实我不生气，也不介意。你放心，要是有人来问我，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当然，现在不用她说，人家都已经知道了。

牡丹紧张得手脚都是软的：“你做什么？”

刘畅虽然半醉，却很明白地看出，牡丹的眼睛里真的没有悲伤失意，而是一种隐隐的厌恶还有幸灾乐祸。这个发现让他非常生气，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他其实是看错了，牡丹怎么可能不难过呢？当初看到他和清华多说几句话，她都会那么的难过，现在怎么突然就改了性？欲擒故纵，欲擒故纵，就是这样的。女人么，说不的时候往往就是说要的时候，自己和她较什么真？想要，拿过来就是了，反正总要正儿八经生个嫡子的。

刘畅侧头想了想：“我知道了。妈妈你别担心，我不会把她怎么样，你且先下去歇着。”语气听着却似比先前柔和了许多。

牡丹忙道：“当然是真的。”她哪里有那个闲心？错不在她，公共厕所你赶紧走吧。

牡丹惊恐地看着林妈妈，林妈妈踌躇得很，刘畅便又解开了一根衣带，林妈妈无奈，只得给牡丹一个鼓励的眼神，表示自己就在门外，有什么不对劲的，她就进来。虽然她原本计划的是，让牡丹装病，叫何老爷夫妇逼得刘畅给牡丹赔礼道歉之后再说其他的，但刘畅来牡丹的屋子里沐浴过夜，却是天经地义的，她一个下人又怎么敢把他赶出去？

刘畅看向牡丹，淡淡地道：“是么？”

随着门被关上，牡丹一颗心悬在了半空中，上不去下不来，呼吸都成困难，只能下意识地将衣服紧了又紧。

刘畅也不管她，直接起身就往里走，边走边解腰带。

刘畅想到此，便不再和牡丹计较，自顾自地往屏风后面去，脱了衣物进了澡盆。牡丹侧过脸，背对着屏风，听着水声一声响过一声，暗叫晦气，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妆盒前，翻出一把小银剪来藏在了袖子里，看着烛芯发呆。

林妈妈却似全然没听见，靠在条案旁，手握着拂尘，微闭着眼，好似睡着了一般。

烛芯“啪”地炸了一下，牡丹正要取了剪子去剪烛芯，忽听刘畅在屏风后道：“你今天和你表哥说了些什么？”

李妈妈与兰芝对视一眼，忙满脸堆笑地告退：“奴婢们就在外面候着，公子爷和少夫人若是有什么吩咐，喊一声就来了。”

林妈妈挺了挺胸，道：“今日的事情您冤枉了少夫人！她没跟踪您，是郡主派人将她唤去的，当时潘世子正想和少夫人买花，也听了去，不知怎地，竟然就跟了去，实在与我们少夫人无关。后面的事情就更不知道了，公子爷可别听了旁人的谗言，冤枉了少夫人，夫妻间生了罅隙，可就不美了。”

刘畅见门关上，便将两臂伸开：“来帮我解衣服。”

刘畅停下解衣带的手：“妈妈有话要说？”

牡丹垂着头不动，咬着牙道：“我不！”公共厕所！公共厕所！凭什么！他要敢动粗，她就废了他！她偷偷扫了扫刘畅的身型——呃，这个虽然有点难度，但是可以试试。即便就是成不了功，但最起码也能败败兴，谁敢和一个算计着自己命根子女人睡觉？就算是因此被休弃，而非和离，那也认了。

腰带上的香囊狠狠砸在林妈妈的脚背上，唬了她一跳，认清是怎么回事后，一张老脸涨得通红，攥紧了手里的拂尘，沉声道：“公子爷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