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离开，离开

辛子月怔了一下，细细回想了半天，紫文诺看她没有想起来什么，于是接着说：“你说学校是个可怕的地方，打死都不愿意去，于是我摸着你的小脸告诉你，让你放心地走进去，妈妈一直都在你的身后。”

说到这里，辛子月噗地笑了出来，她说：“我害怕地坐在座位上，一直不敢回头，害怕你看到我东张西望而斥责我，结果上课的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往后看了一眼，结果你不在，吓得我以为自己被妈妈抛弃了，就在自己最害怕的教室里面哭了起来……”

说到这里，紫文诺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身走到了辛子月的背后，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用着母亲独有的温柔说：“那次是妈妈失约了，这次，妈妈会一直跟在你的身后，一直，一直。”

“自家闺女既然走在了前面，那当母亲的可绝对不能退缩啊。”紫文诺笑着帮辛子月理了理头发。

辛子月从玻璃的反光中看着母亲放在自己肩头和发梢的双手，出神了一会儿之后揉了揉鼻子说：“我好像感冒了……我去找点纸巾。”

“那你马上就要十七岁喽？恭喜恭喜。”辛子月随意地说，“这样的话等你死了墓碑上也不会再刻‘享年十六岁’这种诡异的话了。”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死这么早，我可是要成为统治世界的男人的啊！”贺东明仰头自信地说。

“原来真的是每个人都有过中二的时候啊，据我所看到的未来，等你以后真的有能力统治世界了的时候，你又隐居幕后了。”辛子月说。

“那是必然的嘛，每个人都在为了得不到的东西而发疯、奋斗，可是那些唾手可得的东西却没见有几个人在意过……当然，失去了的除外。”贺东明作出一副哲人的样子说。

辛子月意外道：“哟，没想到你把问题看得很清楚啊，竟然会说出来这种话……那你会直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吗？”

另一边，贺东明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带着几分怅然的感慨说：“明天我过生日的时候，就要离开这里了啊……这么软的床，以后就没有了啊。”

这时，一对柔软的手臂从他的身侧环过后背，一道轻语在他耳边说：“没有了软床不是一样有暖窝吗？”

“是啊……”贺东明笑了，“不管到了哪里，还是会有个笨蛋给我暖床啊。”

“我们走了，楚小初和林佳玉她们怎么办？”秦王把头埋到贺东明的脖颈里说。

贺东明听了辛子月的话楞了一下，说：“应该不会吧，不管珍惜不珍惜，反正最后只要不悔就可以了。”

“不悔？一群白痴。”辛子月小声地暗骂了一句。

是夜，雪越下越大，辛子月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雪中的夜城，房间里放着Ｄａｌｉｄａ的《LeTempsDesFleurs》《LoveInPortofino》之类的歌，紫文诺坐在床上捧着一杯热可可，平静地看着站在窗前的女儿。

“妈，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辛子月说，“温暖柔软的被窝没有了，香软的扣肉米饭没有了……安全没有了，安宁也没有了。”

“有的只是挣扎和危险，是吧。”床上的紫文诺浅笑着看着女儿说，“还记得你第一次上学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