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赌不谋财
远山薄雾散去,一个巨大的码头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远远望去,桅杆林立高耸入云,码头上熙熙攘攘,虽是清晨,但是却没有丝毫冷清之态,这里显然就是就是那座大码头遐龄口了。
船尚未停到码头,岸边早已经有人在等候了,等船靠近,马上有十几人跑来,拉纤绳的拉纤绳,搭船板的搭船板,不到片刻之间就一切准备妥当,井然有序迅速麻利,显得极有大家风范,傅殿成引着凝烟一行人下船,一旁的人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几人上车很快就消失在码头上。
马车上。
“任公子,这个码头当真是热闹繁华呀”,任小赌哈哈一笑:“你说的不错,不过我已经好些日子没碰色子了,一双手痒得很,你就是说破大天去我也不能陪你们去集市的,还是让傅兄陪你们去吧”,红菱坐在最里面,听了这话不由撇撇嘴,“就知道赌钱,玩物丧志”,任小赌却是正色道:“我是赌博,但却非玩物丧志,我只是当成一种乐趣”,傅殿成讪笑了一声,“我们任公子虽是有趣,他的赌技不算高明,经常是有赢有输,但是输了也就罢了,赢了却是马上就把得到的钱财散出去,你说他是不是怪人?”,凝烟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任公子竟还有这般操守,当真不易”,任小赌尴尬一笑,“我虽是爱赌,但是也知道这是不义之财,若我穷困潦倒也就罢了,但是既有余财,又怎么能安心用这样的钱呢?”,几人听了都不禁暗自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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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倏忽越过一座陡峭的山峰,四周晨雾淡淡,清脆的鸟鸣在林间响起,甲板上结了一层微微的霜露,临江的曲折中带着静美之意,深红的晨曦跳出江面,将水波的轻柔渐渐拉长,空灵游鱼忽聚忽散极是灵动。
“凝烟姑娘,从这里再有片刻,就到了遐龄口了,那里是三道大江交汇之地,有众多商船,现在正是江水旺盛之时,也是商船最多的时候,江面上桅杆林立的场面可是壮观的很那,今天就可以看到了,我傅家在这里也有些产业,我们在这船上也呆腻了,到时就到那里歇息一下,再到帝都去”,凝烟目光凝视着江面,淡然道:“全凭公子安排”,傅殿成不由暗暗得意,自己这一句不但显示出自己温柔体贴,还暗中点出,自己家财力巨大,当真是一举两得。
微微荡起的水浪轻轻拍打着游船,云别尘则是站在船尾,一连行船数十日,他并没有闲着,除了不能练剑,只要有时间就是练功不辍,在之前的日子里,木扶摇虽是没有传授他什么功夫,但是无论他有何武学上的疑难,皆是尽心回答,有这样一位武学的大宗师为他解答疑难,他对武学的认识自然也是一日千里,现在有了时间,自然是好好地梳理一番,这些日子云别尘也渐渐体会到了感星诀的妙处,不但是自己对于周遭情形了如指掌,对于群星的感知之力也是大增。
他本就是聪慧之人,武学的修炼本就极快,而后是《十二时经》,让他气血浑厚,行气迅捷无有不至,再加上这超凡的感知之力,武功进展极速,其实这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一套武功心法创立出来,虽然已经极为完善,但是人与人之间既不相同,经络表里各有差异,虽然人人可以修炼,但是修炼的结果天差地远,这就好比人人学写字,但能与王羲之这样的书圣比肩者,整个天下寥寥无几,而修习者找到一种适合自己的修习方法就显得至为重要,而这种对于功法细微的调整尤为艰难,因为人认知旁人易,了解自己难,而且这种细微的变化在功法修习的初期最为明显,但是一旦一样功法修习日久,也就无从查起了,因为那时候,身体已经被功法同化了,不再是功法适应人,而是人适应功法,这就造成了就像一个人被规矩定死,那么无论这人如何努力也不可能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就了。
而云别尘却偏偏不同,他对于身体的感知力最是敏锐,一点点细微的变化,都被他找了出来,一一应对,将这些功法变为自己的功法,这一点完成也就让自己完成了一个学习者到探究者的变化,这一点的完成虽然有木扶摇的功劳,但是他自己的努力和机变才是最主要的。
慢慢收回鼓荡的气血,只让它们平顺游走,浑身升起一股暖意,《十二时经》进入到第二层之后,本来除了气血浑厚,也没有什么太大变化,但是自从结出午马之形,气血与奔霄之血脉发生共鸣之后,浑身的筋骨气脉均是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浑身的骨骼都变得粗壮了不少,但是偏偏浑身轻盈,力气也是与日俱增,而且还有不可思议的效果,一旦是自己骑乘在奔霄的背上,自己就感到有使不完的力气,奇异之极,而且奔霄惜乎也和他一般,得到他的真气之助,速度竟是再快三分,这一点从逃亡之时他就已经发觉,因此虽然奔霄带着极易暴漏目标,但是也仍未将他扔在龙星镖局。
一声长长的马嘶声传来,云别尘不由一阵苦笑,这家伙自从和自己一块之后,吃食挑剔,除了自己喂得,其余人喂得一概不吃,弄得自己成了它的马夫,不过自己骑在奔霄身上功力紧张迅速,也就不觉得麻烦了。
任小赌从船舱里走出来,一脸苦笑,“云兄弟,你这宝马性子也太烈了,我险些死在它的蹄子下”,云别尘见他惨兮兮的模样,一身华袍已经被撕了一个大口子,浑身上下沾了不少稻草,一副狼狈样子;其实若非是云别尘事前就教导过奔霄,奔霄未竟全力,不但是这个家伙难逃厄运,只怕是整条船都要被击沉了。
“任公子好雅兴,这大清早的就要喂马,倒是省了我的功夫”,任小赌皱眉道:“你这家伙不老实,明知道我武功差劲,也不提醒我,倒让我的新衣服遭了秧,要不是见你和我差不多,都没什么钱财,非得要你陪我一件不可”。
云别尘和这人相处了十几天,发现这家伙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赌鬼和酒鬼,但两人都是极为聪明的人,一番相互试探都不禁暗自钦佩对方,两人还是渐渐成了朋友,只是两人都有分寸,从不打听对方的来历,相处起来倒也有趣得很,当然了,傅殿成还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他是从来不屑于和云别尘搭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