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孔雀燎原
云别尘伸手倒了一杯酒,慢慢倾倒在江水中,又倒了一杯,痛饮而下,烈酒如刀,割得嗓子生疼,他不由咳嗽了起来。
一只纤细柔嫩的手掌一把夺过酒壶,“又不能喝酒,干嘛学人家喝酒?”,云别尘猛地睁大眼睛怒道:“干嘛,你以为我喝不了酒?”,就想把酒壶夺回去,轻灵柔媚的少女微微一笑:“云别尘,你要是能从我手中夺过去,这酒才是你的”,云别尘此时已经有些醉了,当即再不犹豫,身形一飘手掌一伸就朝着少女抓取,带起劲风,少女轻轻一抚他的手臂,他的手掌就不由的偏了一点,手掌就从少女琼鼻前方划过,少女微微一笑,手指划出一道玄妙的弧线,空中凝聚出六朵水莲花,水莲绕着玉笋一般的手指朝着云别尘飞去,瞬间化为数道水色绳索,一下子将手臂缠住,云别尘左手指化指为兵,沿着手臂一划,登时数道水锁化为星星点点的水花散去。
“不错,竟然把天机剑法领悟到破势,当真了不起,不过我看看你究竟领悟到什么地步”,双手一搓,无数金花散落,随风之间又化为无数细丝,朝着他的周身环绕而来,他的天机剑法虽然可以避实击虚,对方真气细如牛毛,又极是繁杂,根本没有法子抵挡,当即运使自己的丹息术护住周身,但这些细丝一遇到他的丹息,却像是烈火烹油,瞬间大涨,本是细丝如针,但瞬间却像是长矛一般,一下子锁住周身,但这股气劲极松,难以束缚与他,但这一下子也让云别尘大吃一惊,凝烟竟然还有这种手段,当即使出气血之力,浑身一时之间气血滚滚,犹如狼烟夜举,竟是瞬间暂时压制住对方的气劲,暴风骤雨倾泄飞流,整个船都被这股力道压得微微一沉,这时凝烟已经飞身而至,小手轻巧的便穿过自己发出的气劲,这股劲道穿过之势竟比强弓还要厉害三分,彩云击月一般落在云别尘身上,眼看着云别尘朝一旁歪倒,但随即一笑,“你这家伙好生难缠”。
凝烟还未点中他之时,将自己的几个穴道封死之后,凝烟气劲已至,这时他借助这一击反倒是把自己穴道解开,另这一指无功,但这时凝烟左手化为一道流光,带起数道各色的气劲,手指竟像是孔雀的尾巴,绚烂的色彩彩虹一样炫目,“这一招叫孔雀燎原,你既是领悟了破势,那借势你没有领悟到呢?”,云别尘周身的气劲一遇到孔雀尾,原本服帖的真气竟是马上不再听使唤,犹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但马上又有如湖海倒灌朝着自己压来,一生气劲竟是无处可用,但这一招对方用的并非纯熟,真气还未压来已经开始消散,急忙奋起余勇,全力挣脱,但一下子摔在地上,本能里就地一滚,已经在一丈开外,等他站起来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酒也一下子醒了,想到刚刚,不由惊骇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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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中年人的尸体,一声粗布的衣服,打扮的是很是简单,随意挽着的发髻,腰间别着一根烟袋,双眼微微突出,眼角带着淤血,肚子涨的很大,脚上穿着一双半新不旧的靴子。
“臭死了,干嘛弄上来呀”,红菱嘟着嘴满是不乐意,但是云别尘既然坚持,也没法子,只得依了他,云别尘身后将尸体的手掌翻过来看了看,又仔细看了看尸身,眉头紧皱,星眸不知何时窜到他的肩上,用小舌头轻轻舔着他的脸,星眸极有灵性,知道此时主人心烦,故意这般解闷。
“星眸别闹了,快过来”,凝烟正好走到船首处,见到这种情景急忙把星眸抱了过来,轻轻抚着小家伙的头顶,“你这小家伙,没看到你的笨蛋主人正伤脑筋吗,就别打扰他了”,云别尘一阵无语,但是随即又陷入到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江面上另外一具浮尸已经到了近前,他又如法炮制,将尸体拉了上来,运起心眼之术仔细看了看这人的尸体,这是个年轻人的尸体,年纪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此时却是双目紧闭死于非命,他的肚子一样涨的很大,云别尘却不由陷入沉思,他一挥衣袖,一段白玉一般晶莹的钩子突然伸出,在年轻人的身上一划,白玉钩子锋利无比,犹如无物一般就划开了尸体上的衣衫,却看到尸体的檀中穴上有一个小红点,只有指尖一般大小,云别尘又看了看这人的手掌,放下手。
“这两个人怎么死的?是不是淹死的?”,云别尘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红菱瞧得迷糊,“干嘛呀,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是怎么样的嘛?”,凝烟也皱着眉道:“这两人身上并无外伤,肚子涨得很大,似乎是淹死的,但又不太像,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也看不出”,云别尘无奈笑道:“你们还真当我什么都知道,我再看看”,说着一挥手把那个中年人的衣衫破开,那个中年人的胸口上竟也有一个红点。
他弯腰按了按,深深叹了口气,“厉害,这两人竟是,哎”,红菱性子最是不耐卖关子,当即问道:“这两人是怎么死的?”,凝烟忽然不可置信道:“难道?死因是那一点朱红?”,云别尘露出凝重的神色:“这两人都是被人一指点死的,那人出手快如闪电,内息阴柔缠绵之极,点在人身上,人就像是没了骨头,五脏六腑遭受重创,却一时不得死,凶手又将人扔到水里,这是两人还没死透,自然会不停地喝水,直到两人再也喝不下去就会渐渐沉到水底,死在江水之中”,说着又是一划,这一次破开的是两人的胸腹,两人的胸腔打开,花花绿绿的内脏一下子露了出来,只见五脏已经碎裂成了好多块,胸骨上尽是裂痕,白骨森森极是可怖。
红菱哪见过这般恐怖的死法,不由啊的一声躲到凝烟身后,小脸吓得煞白,“怎么会,怎么会有人这么残忍?”,云别尘叹息道:“红菱,江湖之中人心诡谲,为了钱财利益不择手段者犹如过江之卿,想在江湖中生存就要明白这一些,就比如这两个人,这两人骨节粗大,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有功夫反的,而且功力深湛,但是却被人杀死在这里,由此可见江湖险恶”,凝烟倒还镇静,道:“你说的不错”,云别尘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点液体在两具尸体上,两具尸体很快就开始冒出黄色的烟雾,云别尘一脚将尸体踢入大江之中,不一会尸体就化为脓水,消散在江水中。
夜色静谧如水,圆月如钩静静卧伏在江水之中,白玉一般的皎洁之中带着肃杀的殷虹,水面交界之处的波涛犹如碎玉一般洒落涌起,不断地撞船舷上。
青衣、长剑、一个酒壶,在加上一个寂寞如雪的少年。
他不爱饮酒,酒味辛辣会影响一个人的判断和反应,但酒有时却又是一个人离不开的东西,尤其是一个寂寞的心需要这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