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指甲不要留得太长。”

她低头，用一把小刀为他修指甲。

小暗夜罗躺在她的腿上，伸出手任她摆弄，嘴里嘀咕道：“你的指甲不也是很长。”修长圆润的指甲，透出贝壳般的粉红，有时染上一点凤仙花汁，她的手好美。

“指甲太长了。”

如歌怔怔望着暗夜罗的手，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脱口而出。

手指僵住！

血痕径自淌血，伤口却没有再扩大。

她摇头，笑容温婉：“男孩子的指甲不要太长，罗儿，去拿小刀来，我帮你修一下。”

暗夜罗的面容顿时变得扭曲煞白：“没有人可以欺骗我！”莫非，所谓的魂魄转移只是一场骗局？！长袖一扬，红雾中他的手苍白如鬼，指骨发青。

他知道银雪最在乎美丽的容貌。

那么，他就要很慢很慢地毁掉那张绝美晶莹的脸。

空气中飘浮起一个艳红的气层。

气层如琉璃透明。

暗夜罗仿佛忽然被点中了穴道，他身子僵硬，缓慢地看向她，眼中布满惊疑和颤抖。

…………

……

秋日溪水边。

暗夜冥刚洗完头发，柔亮的长发在晚霞中涌动着暗香。她穿着一件松袖宽大的袍子，衣襟绣着繁复美丽的花纹。

渐渐收紧，气层像一只琉璃桶将雪和如歌箍在里面，动弹不得。

手指拂上雪的面颊。

暗夜罗笑容邪美：“在你脸上刻一朵雪花，会不会很美？”

雪沮丧：“还是不刻比较美。”

“那就刻两朵雪花好了。”暗夜罗手指轻动，一道深深的血痕已划破雪的面颊，串串血珠鲜红滴落在雪白衣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