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头之约

你能答应我最后一件事吗？不管如何，对我来说云熙就是云熙，不曾变过。云熙看着司北雁离，轻声道：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司北雁离走过去拿起那坛冰心酒，不是很大，他用衣袖擦干坛子，举到云熙面前。你…能不能与我一起喝了这瓶酒，饮过此酒，你我从此再无瓜葛，全当你我不曾相识，至此陌路。

云熙盯着眼前的酒，犹豫片刻接过酒，掀开盖子饮了一大口，世人都说冰心酿是天下一等的好酒，滋味甘甜清爽，沁人心脾，可是此时的云熙，只觉得满嘴苦涩，化不开。

想不到来到大盛第一次喝酒，是跟司北雁离，更不曾想过，第一次喝的就是这绝情酒，也许当年他与云熙，本就不该将这作为合卺酒的冰心酿，埋于绝情崖之上。也许一切，冥冥之中，早就注定，绝情崖，断情绝爱。

司北雁离接过云熙的酒，一饮而尽徒留空坛子，这坛子本就为酒而存在，酒都不在了还留它何用，说罢便将坛子摔倒崖壁上。

记得那年我们一起埋冰心酒的时候，也是这是时节，雾峰山的百花都开了，衬着这万里云海，好似人间仙境。

那时候的你才八岁，我也不过十二岁。一身绿衣如同精灵一般。俏皮天真。记得那时你说要是能住在这人间仙境该有多好。

那时候我从悬慈方丈那里得来一瓶冰心酒。与你一同埋在这里，约好十年后一起挖出来，作为……你我成亲的合卺酒。许下白头之约。可谁知天意弄人，你我终究陌路。

今年刚好第十年，是你我约定到期之日。我本想独自一人把它挖出来，也了却一桩心事。不曾想，在这里遇见了你。

司北雁离的声音很低沉，沉的让人压抑。悲伤似乎将他包围，他的身影看起来好似消融一般。若即若离。

坛子应声而裂，碎了一地，在夕阳的余晖下再也拼凑不起来。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箫郎是路人。说的就是这个。

云熙，看着远方的云海，一片片的红晕染开来，美不胜收。幽幽道：向来缘浅，奈何情深，此去经年，后会无期……

云熙转过身，没有一丝留恋，抬起脚就走，不曾回头。望着云熙的背影，司北雁离口中重复着云熙的那句话：向来缘浅，奈何情深，此去经年，后会无期。哈哈哈哈！

司北雁离迎着风大笑着，可是笑着笑着，一滴清泪至眼角流出，直到这一刻他才察觉，原来笑着哭，是最痛的……

都说君子如玉，本是芝兰玉树的人，此时此刻却因她这么挫败，即使那个人不是真正的她，她也脱不了干系。

对不起，我是真的不记得了，如果可以，你就当你爱的那个云熙已经死了吧！

司北雁离听着云熙的话，身躯微微一颤，眉宇间是化不去的悲伤。我相信以前的云熙是爱你的，至少她愿意与你共首白头。

只是她没等到，我与她……终究是不同的。如果你的心里能舒服一些，你就把我与她分开来看吧！你与我，终究不是一路人。

司北雁离痛苦的闭上眼，身躯紧绷着，双手也紧紧的握着，片刻便睁开，双眼里清明，像决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