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3章 读书的作用（十）

“不想当官了？”方运问。

“我……我当不下去。”张经安的脸色格外复杂，这种复杂的神色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十一岁的孩童脸上。

“倾脚头。”方运淡然道。

“我看你不用吃苦受累，不用磨练身体，继续当亭长也不错。或许你有机会获得官身，有了品级，获赐官进士什么的。”方运道。

张经安为之语塞，不明白堂堂珠江侯为什么会选这种营生。

屋外寒风怒号，屋内茶香袅袅。

“你还记得打你的人吗？”方运问。

张经安愣在凳子上，握了握双拳，深吸一口气，一言不发。

“确定！”张经安用力点头，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

吃完第二碗馄饨，方运起身道：“走吧，继续找营生。”

张经安目光中闪过一抹悲色。

倾脚头原本是指负责处理垃圾和粪便的人，可由于种田需要施肥，粪便可以卖钱，一些倾脚头便逐渐做大。

方运没有看张经安，而是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面色平静。

现在的荆州城，真正称得上倾脚头的都有些家业，每个倾脚头负责一片区域的垃圾和粪便，雇佣别人劳作，自己只负责赚钱。

“我当不好，也不喜欢当，至少现在不喜欢。”张经安缓缓抬头，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映着前方的方运。

张经安知道，每一个倾脚头都是当地的地头蛇，说当倾脚头，实则是去当短工处理垃圾和粪便。

两人又去了一家新的牙行，仍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张经安看着方运，突然想起那个高老头，突然明白，这两个人都有惊人的相似，明明什么都知道，明明做出了明确的提示，自己却依旧做出错误的选择，跟这些人比，自己实在太年轻了。亭长本来就是肥缺，一旦有人想抢夺，自己随时可能被那些老油条害死。

过了一个时辰后，方运突然道：“我找到合适的营生了。”

“你确定放弃当文官？”方运依旧望着窗外。

“啊？什么营生？”张经安非常高兴，心道晚饭终于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