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只认衣衫不认人

葛小毛冲进门口,高兴地看着方运,然后弯下腰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杨玉倚着正屋的门框,仔细聆听,忍不住想知道更多有关方运的事,她喜欢听。

这下连不认识甄掌柜的也知道怎么回事,跟着笑起来。

“当然!金榜上写的清清楚楚,没有半圣肯定,绝不会放榜。对了,我本来能早点来,不过看了一场好戏,来晚了。”葛小毛笑嘻嘻说。

这时候,出去买菜的段虎回来,看到方运大喊:“方运,恭喜你高中童生第一!你可是咱吉祥酒楼出来的人,以后酒楼的门槛要被踏破了。等你中了状元,我就可以说我是状元公的朋友了。”

“真的是双甲?”方运顿觉惊奇,他本以为请圣言只能得一个乙。

方运故作诧异地说:“考前我不是说了吗?我是遇到我的老师,然后被他开了窍,所以明白了许多事。”

“骂人都骂的这么妙,不愧是双甲童生。”一位五十多岁的儒雅老人微笑着说。

“然后全场都惊了。诗成鸣州啊,连进士翰林都未必做出来,半圣的诗词才有多少鸣州的?他爹就怕了,他爹也清楚,没有圣人点头,你根本得不到双甲。方运,你怎么突然这么有才了?”葛小毛又激动又仰慕地说。

这时候人群里一人举起手大声喊:“我知道了,是针!是缝衣服的针!针的眼睛不就长在屁股上吗?针当然只认衣衫不认人。”

“然后呢?”

甄掌柜得罪过不少人,立刻有人阴阳怪气说:“状元公认识甄掌柜,可甄掌柜未必认识状元公啊,在甄老板眼里,连大学士都不算什么。”

“你、你怎么一点都不在乎?那可是童生第一啊!对了,你还是双甲!咱们景国从来没出过双甲童生,别人都说咱们景国是天荒,这下好了,现在文院那里的人都在说你打破了天荒!”

甄掌柜用颤抖的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把段虎十八辈祖宗骂了个遍,要是段虎早来片刻,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坐下歇歇。”方运道。

甄掌柜慌张地看着方运,暗叹果然是书生杀人不用刀,这手做的太绝,景国第一双甲童生在他酒楼前作诗骂他“只认衣衫不认人”,吉祥酒楼这块牌子算是彻底臭了。

“回答正确!这钱就是你的了!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衫不认人,就是针!”方运说着,一指甄掌柜。

“方仲永你知道吧?放榜前所有人都当他是铁板钉钉的案首,谁也没想到是你。方仲永还好,只是不高兴,可他爹却撒了泼,质疑这次县试有问题,要求验卷,反正跟个泼妇似的。正好遇到蔡县令出来,蔡县令扔下一句话,说有事去文会上说,要是方仲永也能诗成鸣州、圣言全对,那他就重新去请圣裁。”

认识甄掌柜的人哄堂大笑。

“什么好戏?”方运问。

有人起哄道:“不愧是双甲案首,才气冲天,骂人都作诗骂!甄掌柜,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转身让我们看一看,你屁股上有没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