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九月初五

不多时，曾原发来季梦先的那篇《讨方运檄》。

万民惊呼如雷，文院街要炸了。

“不愧是庆国状元，此人有宰相之能、文相之才！”

文相姜河川。

方运阅读这篇檄文时，开始眉头紧皱，随后怒容满面，之后恢复平静，看到最后却露出微笑，看完立刻给曾原传书。

“见过文相大人！”葛州牧弯腰作揖。

文中嬉笑怒骂，把方运骂得狗血淋头，虽然其中的一些依据完全是捕风捉影，但文采斐然，任何人看到都会为之动容。檄文本来就充满煽动性，情感第一，文采第二，事实反而排在其后。

“哈哈，哪怕当年陈琳书写《讨曹操檄》，一代大儒曹公也无此胸襟。”

蛟马飞车飞到州文院广场的正中央，车下的人纷纷四散，明明水泼不进的人群瞬间让出一大片地方供马车降落。

“若是那种蹩脚的谩骂，我必斥之糟粕，掩鼻绕行。此文虽有些许瑕疵，但却是难得一见的佳文。麻烦曾兄帮我报于季梦先，我愿用鸣州诗词换此文原稿。”

“咴咴……”

“果然是千年一出的方镇国，别人用檄文讨伐你，你却称赞惋惜。”

“见过文相大人！”挤满文院街的数万人一起弯腰致敬，以至于许多人相互碰撞。

“自孔圣著《春秋》，敦叙人伦，君臣、父子、上下、尊卑，秩然如冠履之不可倒置。景国方运者，位卑人劣，地实贫贱……”

姜河川露出慈祥的笑容，道：“不必多礼，今日我只是陪方运来看放榜。”

方运仔细阅读。

一个蓝袍秀才走出车门，站在姜河川身边。

十八匹蛟马齐声大叫，飞车缓缓下落。

“此人空有相之才，却无相之德。惜哉。”方运再次传书。

一个身穿宽大的紫色长袍的老人掀开门帘走出来，他一头白色的长发散披在身后，脸上布满细细的皱纹，鼻子高挺，目光温润如含水光，全身仿佛被一层淡淡的白光笼罩。

曾原奇道：“你怎为敌人说话？”

所有人好像只要看他一眼，一切烦恼都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