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殿前欢 第二十八章 王十三郎

“可以这样说。”王羲不卑不亢应道。

范闲搓了搓温暖的双手，从身旁下属手中接过一袋美酒饮了两口，淡淡说道：“天寒地冻，你敲门，本官便让你进来避避雪，这是本官怜惜子民，却不是将你当作客人看待。”

“很好。”范闲搓了搓又开始冷起来的手，将手搁在火盆上方，双眼看着手下盆中白灰里透着的明红，说道：“我不喜欢一路回京，都有一个很厉害的箭手在黑暗中窥视，还会冷不丁地放几枝冷箭。”

青衣人温和说道：“大人难道便是如此待客？”

王羲沉默。

范闲头也未抬：“我不会给你打折。”

便是范闲也不禁有些微微失神，微笑心想，这厮生的倒也好看，只比自己差了那么少许。

王羲笑道：“我算命也能挣不少银子。”

只见此人双眉如剑，双眼温润如玉，双唇薄而微翘，弱了一丝凌厉之意，多了几分可亲之色，容貌异常清秀，年纪却是异常年轻。

“先前你不是说过你不是算命的？”范闲道。

范闲双手搁在身前烤着火，仍然没有开口。

“你去把外面那枝小箭折了。”范闲抬起头来看着他，“既然你是四顾剑的态度，我就要看看你的态度。入京之前，我要看见那枝小箭的头颅。”

青衣人将青幡搁在族学木门的旁边，幡上雪水打湿了灰灰的地面。他低着头，能看见唇角的那一丝笑意，也没有直接对范闲行礼，反是轻声笑道：“与传闻中相较，大人多了几丝狂狷之气。”

王羲继续沉默，许久之后才轻轻点了点头，从门旁拾起那杆青色长幡，双手正要推开木门时，忽然回头说道：“我不是很喜欢杀人，能不能换个内容？”

……

青衣人缓缓抬起头来，火光映照下的族学大堂骤然间一片明亮。

王羲轻声回道：“大人……命运太奇，出风入云，星观闪烁不定，哪里是凡人所能算的出来。”

范闲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看清楚这个青衣人的面容，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见你？我又有什么事情需要问你？”

范闲心头微动，半晌之后缓缓说道：“说回最初的话题，那便等若说……你是四顾剑一人的态度，一细微部分的态度，而和东夷城的大旨没有任何关系？”

“若本人不敲门，大人便不会见我？”青衣人继续问道，“难道大人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