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京华江南 第十七章 宫中奏章惊风雨

言冰云略微一顿后，干脆应道：“下官……可以出力。”

直至今日，他才真正地相信了陈萍萍的话，有些事情，年轻人虽然会显得有些鲁莽，但也会表现出足够的能力和魄力。不说范闲，就是那位叫做言冰云的年轻官员，似乎自己当初也是没有投予足够的重视。

“这是持重之道。”范闲皱眉道：“我只是担心王启年在上京时间太短，没有办法完全掌握北边的力量，拔崔氏拔地不干净。”

宫女们点亮烛台，退了出去，御书房内一片安静。皇帝静静地等着范闲的奏章，如果范闲真的猜到了自己的心思，并且甘心按照自己的安排去做一位孤臣，那么最迟今天夜里，他应该将查到的情报，送到自己的桌上来。

“暂时把这个案子压着……尚书大人久掌国库，一定有他自己的办法，想来不会误了南方的灾情。”言冰云静静说道：“大人在北齐安排的事情，也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等到越冬之后，院中与王启年南北呼应，首先拔掉崔氏，断了信阳方面分财的路子，然后借提司大人新掌内库之机，查账查案，雷霆之行。”

监察院的年轻俊彦，不是那种拖泥带水的人物，只是小言公子在对小范大人表示足够地信任之后，依然在迈出书房前的一刹那回头疑惑问道：“提司大人，您自幼衣锦华食，为什么对世间受苦的黎民百姓……如此看重？”

洪太监微微佝身，苍老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上的波动：“过伪。”

言冰云明白他的意思，并没有沉默太久的时间，低头，抱拳，行礼，离开。

皇帝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在想着范闲有没有可能是在演戏给自己看，不过听说老五一直在南方，京中应该没有人能察觉到自己的安排才对。

“我会尝试着越来越多的权力，然后用这些权力来做一些我愿意做的事情，在这个过程中我需要很多人的帮助。”范闲看着他的眼睛，用很低的声音说道：“我很想像在上京的时候一样，你与我很好地配合起来……当然，不仅仅是这一次以及明年春天的那一次。”

而如果范闲真的依了言冰云的意思，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皇帝皱了皱眉头，就算范闲是从朝廷的稳定考虑，也是身为天子不能允许的欺瞒。

范闲陷入了沉思之中，问道：“那依你的意见？”

……

“……也没有用处。”言冰云正色说道：“至少对今年的灾民来讲没有用处，内库流出的库银根本不可能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收回，先不说陛下能不能下这个决心，得罪大部分的官员——只是说要贬谪的官员多了，朝廷运作起来就会有问题——赈灾的事情是不能耽搁的。”

……

“陛下，应该怎么处理？”洪老太监问的，自然是二殿下与长公主的事情。

言冰云应道：“我手下的那些儿郎，并不需要我盯着他们做事。”

皇帝冷漠地摇了摇头：“戏还没有开演，怎么能这么快就停止？”

范闲看着他，面色不变，心头却是一阵暗喜：“你如今是北齐的大名人……怎么可能再回北边？”

这位庆国的陛下也一直头痛于国库的空虚，虽然一直对于信阳方面有所怀疑，但却没有抓到什么实据，而且碍于太后的身体，一向讲究忠孝之道的皇帝，也不可能凶猛地去掀开这幕下的一切，毕竟李云睿对庆国是功大于过，毕竟老二是他的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