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死心

崔慧茀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算是默认了。

婉容虽说日子没法过了，但她还是没有文绣的魄力。宁愿整日幽居在张园，过着被丈夫怨恨责骂的生活，也不敢冲破封建礼教，毅然决然地走出去。

溥仪本人，真的没有什么人格魅力。而崔慧茀则是跟吕碧城齐名的天津才女，她才思敏捷、过目不忘，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这样的聪慧女子早看穿了溥仪的本质。

崔慧茀说：“皇上气还没消呢，说是不想吃饭，我已经让下人给他把饭端过去了。”

崔慧茀还留在张园不走，只是为了信守诺言而已。她跟婉容的姐妹情谊倒是真的，历史上，婉容在东北惨遭软禁，崔慧茀始终随侍左右。

婉容犹豫问：“他……没事吧？”

以崔慧茀的聪明才智，已经看出婉容生出去意，她夹在中间两边都难做。从道德上，她不希望婉容离开，从感情上，她又赞同婉容摆脱苦海。

过了良久，婉容才悠悠说道：“茀姐姐，我若是离开张园，你会跟着我吗？”

婉容苦笑道：“我又何尝不想顺着他，凭白找不自在呢？”

“娘娘，你不会是想……”崔慧茀大惊失色，劝道，“娘娘，淑妃离婚已经让皇上大受打击，你若是再走，他会疯掉的！”

“还是……还是顺着皇上一些吧，别惹他生气。”崔慧茀也很无奈。她从道德上忠于清室，但从情感上却向着婉容，两人乃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婉容苦笑：“他已经疯掉了，跟在皇宫里完全是两个人。茀姐姐，我如果离开张园，你还是会选择跟他吧？”

“娘娘，该吃午饭了。”崔慧茀走进来说。

思虑良久，崔慧茀才说：“我不能走，皇上还需要人照顾，否则他会过不下去的。”

当晚她哭了半宿，快天亮才迷糊睡去，一觉醒来已是大中午。

婉容求道：“茀姐姐，我现在不能随便离开张园，你帮我给《大公报》馆的周先生送封信，再找个法子带我出去！”

皇后离婚，不仅意味着和丈夫分开，还代表着与娘家决裂，那才真的孤苦伶仃。

婉容凄苦地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崔慧茀默然。

崔慧茀惊道：“娘娘，你可别学淑妃娘娘，大逆不道啊！”

她的父亲没有子嗣，所以她发誓终生不嫁，带着妹妹一起效忠清室。刚来张园的时候，她对溥仪带着崇拜和尊敬，但随着时间推移，她只敬重皇帝那个名号。

“唉，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婉容叹息道，“我倒是挺羡慕文绣，听说她当老师很自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