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去东北

当天下午，冯庸就带着父亲返回北镇老宅。仅仅两天后便传来消息，冯德麟病逝了。

周赫煊实话实说，笑道：“我的字儿可写得很差，孟老板真的要？”

张作霖、张学良父子立即赶往奉天，周赫煊作为朋友，也实在不好视而不见。他把报馆工作托付给李寿民，带着孙家兄弟乘火车沿京奉线直奔东北。

冯庸大喊道：“来人，备车，回北镇！”

众人把菜盘端开，又吩咐店伙计擦干净桌子，把正位让给周赫煊。

周赫煊提醒说：“老爷子恐怕经不起旅途奔波。”

听到动静，掌柜和客人们都过来凑热闹，纷纷打听周赫煊是什么来头。

“不管了，这是他老人家最后一个心愿，”冯庸转身对周赫煊道，“待会儿我写封信，辞去东北空军司令职务，你帮我转交给六子。”

周赫煊快步跟去，只见冯德麟躺在床上，双眼虚睁，想要开口说话，却又中气不足，隐隐吐出两个字：“回……家。”

有个食客悄悄问：“这位先生是谁啊？”

“回东北？”冯庸问。

周赫煊提笔凝神，稳稳站于桌前，一副大书法家做派。

“辞官，回家。”冯德麟眨眨眼。

这是间中式酒楼，账房记账用的就是毛笔，很快就拿来笔墨和砚台，只有找宣纸费了翻功夫。

“好。”周赫煊答应说。

朱湘可是见过周赫煊那蚯蚓乱爬的书法，这家伙唯恐天下不乱，起身大喊：“掌柜的，拿笔墨来！”

冯庸这个空军司令，是张学良推荐提拔的，空军事务也基本上是少帅过问，所以他现在要向张学良辞职。

孟鸿荣以为他在开玩笑，喜道：“多谢周校长赐字！”

“是。”孟鸿荣隐约感觉有点不对，因为周赫煊握毛笔的动作颇为生疏。

“爸，我听你的，以后都不做官了。”冯庸抹了把泪。

“春和班是吧？”周赫煊握着毛笔问。

冯德麟欣慰地笑笑，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周校长请！”孟鸿荣恭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