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千字一元

三年前，《大公报》的第二任老板在日本大地震中丧生，再加之直皖战争中皖系军阀落败，《大公报》接连失去金主和靠山，在去年终于停刊了。趁着这个空档，《新天津》报系才迅速扩大，占领了京津地区的报业市场。

在李寿民看来，周赫煊的《射雕英雄传》，走的正是“南向”平江不肖生的路数。这种小说如今很受欢迎，在报纸上连载肯定没问题，他准备等周赫煊多写一些字数，再拿去报社找主编。

周赫煊来到报社时已经是第四天，他还带来了第二章和第三章的稿件，前后加起来有七万多字。

这两人并称为“南向北赵”，算是最顶尖的武侠作家。

……

李寿民读到这里顿感豪气生发，同时又不觉为书中人物感到悲叹。

《新天津报》是两年前由刘髯公创办的，办报方针平民化，说白了就是给平头老百姓看的报纸，不掺和政治与学术之争。

郭啸天为掩护兄弟逃命力战而死，杨铁心为了救嫂子，毅然含泪舍弃已经怀孕的妻子，重伤之后生死不明。这一段写得极为热血，后世读者或许已经司空见惯，但放在20年代的民国却格外精彩。

这份报纸发展极快，销量从最开始的1000多份，现在已经涨到2万多份，算是京津地区排得上号的大报纸。刘髯公趁热打铁，接连又增办了《新天津晚报》和《新天津晓报》，两份新报销量也已经达到五、六千。

“稿酬方面怎么定？”李寿民问。

陶晋成说：“《江南十三侠》就快连载完了，这部《射雕英雄传》正好接上。”

陶晋成考虑了一下，说道：“稿件质量上乘，你看千字8角如何？”

李寿民说：“我一个朋友写的，他刚从西洋游学回国。”

“少了。”李寿民主动帮周赫煊谈价钱。

他也没多想，带着稿子就去报社上班了。等做完手头的工作，差不多已经快到中午，终于有时间闲下来阅读后面半章的内容。

当然，《新天津》系列报纸发展得如此之快，还要多亏了《大公报》歇业关门。

“这么快啊。”李寿民有点惊讶。

《大公报》最开始是保皇党基地，报馆总部就设在天津，后来又跟皖系军阀联系颇深，在京津地区发行量极大。

第二天早晨，李寿民准时在院子里练吐纳术。等他收功完毕，就见周赫煊笑呵呵地走来，拿着几张稿子说：“寿民兄，我昨晚回去把第一章补齐了，共2万6千多字。”

陶晋成戴上眼镜认真品读，很快把稿子看完，高兴地问：“这是哪位大师的作品？有点类似平江不肖生，但又带着自己独特的风格。”

如今在报纸杂志上发表文章，稿费一般为千字1元到3元，像鲁迅这种大师级人物的稿费可以达到千字5元，甚至是千字6元。但那是散文、诗歌、评论、杂文的价码，长篇小说的稿酬普遍更低。

李寿民收起稿件，径自去找副主编陶晋成：“陶先生，你看看这篇小说。”

陶晋成笑道：“让作者来报社，我当面跟他谈吧。”

两位义士的妻子都活了下来，而且各自怀着孩子，这又让读者感到万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