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奸臣之首

两艘船在湖中对接，杨霖带着锦儿登船，粗略看了一眼，这艘画舫上已经有不下几十人。有侍女歌姬，书生官吏，看来是新科举子在此聚会。

无聊啊，杨霖真切地感受到了旧时代读书人枯燥的生活，这个娱乐严重匮乏的年代，连他娘的金瓶梅都没得看，每日在这小院中都快憋疯了。

居中一个中年人，面白如玉，须发飘飘，见到杨霖登船并未起身，周围的士子官吏都围在他身边。杨霖当然认得此人，就是扬州知府蔡京，未来大名鼎鼎的北宋六贼之首。这老儿将来会把持徽宗朝政几十年，不过现在还没有发迹。

这个时节正是菱角飘香的季节，九曲池内数顷的荷花，碧荷连天，还有成熟的菱角，引得小姑娘弯腰屈膝采摘，有是一番别样的风景。不时有清脆优美的歌声从湖面传来，熟悉的人知道这必是有钱人家携妓游湖。

“现在菱子熟了，隔壁的陈府的春花姐邀我去采菱，少爷等着我回来煮给你吃。”

杨霖坐在船头，看着这一番江南风景，如痴如醉。锦儿小胳膊小腿，采菱却十分熟稔，这么一会篮子里已经是满满当当。

杨霖冷哼一声，故意板着脸问道：“做什么去？”

“文渊兄！”突然隔壁的船上传来一声高呼，杨霖一开始还没理会的，后来那人不停地叫，杨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姓杨名霖字文渊。

杨霖将扇子别在腰间，这个时候带把扇子纯粹是为了好看，深秋了只有傻子才真的去摇扇。摸了摸锦儿的双丫髻，笑道：“少爷是什么身份，岂能走路去，快去通知杨三备马车。”

锦儿发现少爷跟以前不大一样了，只当是他大病初愈的后遗症，也没有放在心上。听到这话笑嘻嘻地说道：“少爷英俊倜傥，咱们快走吧，再迟了就赶不回来了。”

锦儿欢呼一声，跟着少爷去就不用走路了，蹦蹦跳跳地前去备马，杨霖伸了个懒腰，看向外面的天空，心里竟也有些激动，来了这么久终于要出去看看大宋的模样了。

一袭白衣，手拿骨扇，杨霖转了一圈，问道：“怎么样，少爷这扮相。”

秋日心容与，涉水望碧莲。歌出棹女曲，舞入江南弦。

“嘻嘻，少爷，你醒啦？”

起身转头一看，只见隔壁的船中，几个士子站在船头招手呐喊。

“站住！”杨霖不用看也知道是自己的丫鬟锦儿，拿下书本果然是她，小丫头手里挎着一个篮子，穿一件绿色窄袖短襦，外罩紧身半臂衣，一双稚气可爱的双丫髻。听到杨霖的喊声，锦儿停住了脚步，还保持着缩手缩脚的鬼鬼祟祟的样子。

看得出杨霖的人缘不错，毕竟他有钱而且大方，在书院内一向是默默付钱的那一个。而且这个人原本是个对自己要求极其严格的书生，可以说什么坏习惯都没有，让人想恨都恨不起来。

将书本盖在脸上，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乱想，突然听到一阵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少爷我满腹经纶，哪还需要看这些，闷在家中能学到什么。”

扬州城外，保障湖，也就是后世叫做瘦西湖的北段就是九曲池。

锦儿掩嘴偷笑：“人家叫春花，不是村花，少爷真会打趣人。跟着少爷去好是好，不过少爷马上就要大考了，不用在家看书么？”

湖中有三五小舟，载着城中百姓，前来泛舟采莲。

杨霖一听，采菱泛舟，这么有情调的事不比在这看论语来的有意思，便笑着说道：“跟着村花采菱有甚意思，不如跟着少爷我去，等我收拾一下咱们一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