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身体力行为施教

杨霖放慢了脚步，故意走在最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眼中抹过一道欣慰和自豪。

汴梁城外，杨霖带着五个弟子，还有自己府上养的一群杂学家，甚至包括兽医专家，一起跋山涉水来到一处石灰坊。

杨霖也没想一口吃个胖子，朗声道：“今天就到这里，明日我们继续。”

反倒是许叔微又来了兴致，大声给同伴讲解石灰可以入药：“若五月采蘩缕、葛叶、鹿活草、槲叶、芍药、青蒿叶，合石灰捣为团如鸡卵，暴晒而干，可以疗疮生肌。”

众人一听，叫苦连天，吴敏蔡绦等人不敢哀叹，但是也面带忧色。

吴敏、蔡绦等人也都很是费解，恩师不给自己讲课，带自己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杨霖轻笑一声，笑骂道：“你们这些劣货，再不动动，皮都生锈长毛了。明日不用钻山，我们去织布坊看看。”

自己恩师的话，和以往接受的灌输不甚相同，人人皆可成圣竟然不是从圣人文章学出来的么？

这个时代的老百姓，让他们在道路两旁起哄还行，单独面见这么大的官，难免有些缩手缩脚。

不过仔细一想也确实有些道理，自从圣人立书之后，未听闻哪个大儒能够成圣。

杨霖留了一个心眼，继续带人往里钻，不一会石灰坊的主人闻讯赶到，搓着手唯唯诺诺不敢上前。

众人坐在山谷里，渐渐有些寒冷，杨霖便大声道：“今日便到这里，咱们回去吧。”

几名石灰匠不认得他们，但是看这些人前簇后拥，侍卫开道，便知道是贵人，纷纷站在窖旁远远看着他们。

现在从江南尤其是苏州那边，传来一种水力纺织车，是后世公认的机器做工的开始。

圆锥形石灰窖上，烟囱都封着，只露出一个小孔冒出浓烟。

众人一听是在汴梁城内活动，顿时转忧为喜，跟着杨霖慢慢走出了深山。

石灰坊在大江对面一处僻静山谷中，一方面免得锻烧石灰时的浓烟影响周围居民，另一方面也便于伐木烧炭和开采石灰石。

许叔微一看有人捧场，大喜，抖擞精神道：“当然可以。”

没事带着他们出来逛逛，也算是给这些书呆子们锻炼下身体了，在讲坛上、书房内给这些人讲大道理完全讲不通，就得深入实地，一点点地扭转这些人根深蒂固的看法，让他学会思考，学会质疑，学会脚踏实地，学会言之有物。

杨霖却回过头来，问道：“刀箭创伤可以医治么？”

几个书呆子和一群杂学家，全都有些体力不支，他们不是杨霖，没有天天八段锦、五行拳、参茸汤、海狗鞭伺候。

众人兴致乏乏，此地的烟味很大，窑中烧出的坯料还在散发热气，灰扑扑有股呛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