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人间荒唐一场梦

这时候北宋的朝堂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忙着诋毁一个在外领兵的大将。好像这泼天的灾祸，就是杨霖引起的一样。往日的功绩再没有人提起半句，谁敢为奸佞说一句话，好像就是大宋的罪人一般。

“眼下是错已酿成，再说以前的事于事无补，我只说今后的部署。”杨霖指着沙盘，叹了口气道：“女真被拖死在幽燕的希望已经很渺茫了，我们要分一支绝对打得赢的兵马，南下清剿这伙哪吒闹海般的女真鞑子。”

艮岳内，杨戬吓得不敢出门，这几日官家都没有见他。站在门口的时候，恰逢梁师成从外面兴冲冲进来，见到杨戬笑道：“杨大官，酷暑当头，这是在这作甚？”

就好像所有人都已经清楚明白地认定这场仗就是杨霖打输的，他们甚至欺骗了自己，很多人的心里就是真的这么以为的。

“殷慕鸿是哪个？”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赵佶也慢慢找到了宣泄口。不过他遇到大事的优柔寡断，也尽显无疑。

禁军人马鱼贯而入，一脚踢开了中间的大门，为首的是殿前都指挥曹弘。在他身后，站着七八个人，赫然是内侍省的宦官。

皇帝先是大怒，派人连发诏令，调杨霖回京。然后封了袖楼，捉了殷慕鸿。

大名府失陷，中原暴露在金兵铁骑下，沿线厢军无一能战。完颜希尹，马上就能完成一项壮举，一支军队掀翻一个庞大的帝国。朝廷遍发告示，允许各州府招募兵勇，到汴梁勤王。

袖楼隐隐已经成为汴梁乃至天下的财富中心，举凡商贾之道，难以和它摆脱干系，除非你经商不用银票。现在越来越少的人，愿意拿着金银铜钱出门行商了。

值此时也，梁师成突然发难，拿出一张杨霖亲笔写的书信，告发京营禁军就是因此全军覆灭。为了给儿子洗脱罪名，蔡京也不得不选择和他联手。

与此同时，袖楼门口，一队禁军如狼似虎，驱赶人群张贴封条。

杨霖的势力全在地方的弊端，此时尽显无疑，朝中无人为他说话，除了那寥寥数人。

一群红缨禁军，将此地团团围住，万岁营在外的都是一群经过训练的死士，但是到了真正的大本营，全都是货真价实的匠人。

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妥，便在当天下令释放殷慕鸿。可怜的殷慕鸿回到府上，屁股还没坐热，禁中又来人把他捉了回去。如是者三进三出……

艮岳外围，万岁营本部，一群匠人还在精心雕琢这个举世无双的园林。

一支异族的骑兵，攻破了陪都大名府，在开封府的边界上烧杀淫掠。

汴梁城，风向大变。

殷慕鸿悄悄使了个眼色，万岁营中人人看在眼里。

赵佶六神无主，金兵的到来让他方寸大乱，在没有往日的那股子仙气。艮岳当中，他一天三次大发雷霆，实在想不到自己的臣子们日夜所说的太平盛世，就是这般的不禁打。

“嫌犯殷慕鸿造谣生事，蛊惑人心，图谋不轨，来人呐，绑了。”

朝中铺天盖地的弹劾声，把矛头全部指向杨霖，至于蔡攸几乎没有一个人提起。

中间的书堆中站起一个中年文士来，风神俊朗，儒雅雍然，气度超群。“我就是殷慕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