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小决战也是决战

“为了河北百姓，为了中原安危，我等誓死追随少宰，与敌酋决一死战！”

紧张到嗓子干到冒烟的杨霖，干啐了一口，骂道：“他娘的，开始了。”

居庸关守军背靠雄关，和凶名震天下，掀翻契丹的女真皇帝打的难解难分，双方早就杀红了眼。

“少宰，这伙鞑子实不经打，末将请命冲上大营，活捉完颜宗望！”

完颜阿骨打也看清了这一点，所以留下宗望和希尹在易州，亲率一路人马，狂攻居庸关不止。

你他妈是兴奋过度，脑子发热了吧，年轻人就是不行，虽然有冲劲，也容易犯楞，杨霖一巴掌拍在他的头盔上，骂道：“滚蛋，你没看到这只是鞑子的炮灰么？”

可以说扼死这一道关卡，就相当于扼守住了半个幽燕。也正因有这种易守难攻的雄关要塞，宗泽的兵马相对其他两条防线是最少的。

这句话软中带刺，宗泽受杨霖的大力举荐提拔，从治河司来到河北河间府已经三年了。三年的时间，他招募、训练了麾下这支兵马，第一次感觉不到如臂指使，反而出现了一些生分的感觉。

山顶的女真人打的主意也就是豁出这些附庸契丹兵的性命撞开阵列，然后后面人涌进去乱砍乱杀。

宗泽治军极有威严，他这一发怒帐下的部将全都一震，前军都统制王彦抱拳道：“制使何故发怒，我等并未怯战，只管发号施令便是。”

眼见大宋的重甲步卒布下的坚固的阵型被撞得有一些松散，双方最前面一排都是人仰马翻。后列契丹骑兵就互相推挤着要涌进来，但是眼前又翻卷起一排大宋的兵马。原来正是刚才射完最后一轮箭退后的军士，他们飞快丢弓，挽盾扬刀，十余人排成一列。仍然是标准刀盾步战甲士接敌的动作。

宗泽环视大帐，才发现手下好像并不买账，不禁怒道：“我等身为大宋将士，难道坐视中原被践踏在女真的马蹄下么？缘何一提决战，便低头蔫脑，莫非是未战先怯不成？”

忽然一阵角声呜呜响起，在狼烟弥漫的战场上，突然生出一丝寒意。山顶的宗望指挥着女真鞑子列阵，杨霖举起千里镜，只见黑色的龙旗到处移动。

居庸关，关城所在的峡谷，属太行余脉军都山地，西山夹峙，下有巨涧，悬崖峭壁，地形极为险要。

在他身后，几个品阶高的部将全都举着一个木制的长筒千里镜，往山上望去。

居庸关内，宗泽的话铿锵有力，但是帐中响应的却只有一两个亲腹。

黑龙旗是阿骨打起兵之后，设计制作的女真军旗更是金国的国旗，附庸兵事不被允许打着黑龙旗的。也就是说，女真的主力骑兵，正在集结准备出战。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是几年如一日的风雨无阻的操练，加上不断地实战累计出来的临战经验，和汴梁那些仪仗队般的京营禁军大有不同。涌上来的刀盾兵重心放低，左手盾向上掀开敌人兵刃，进步，长刀刺出！刀光翻卷，用尽所有力气快速刺出三刀，这阵列却仍然维持整齐。三进三刺，整齐划一，如同一部部杀戮机械一般，面前顿时就开出了十余条血路！

这种众志成城，本来对于幽燕宋军来说，是天的好事，也是杨霖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现在却成了他拼死这一战、为中原免遭贼酋胡虏的荼毒的障碍。

契丹兵长声惨叫，响彻山间，宗望营中的契丹人和汉人附庸军，全都是心怀惊惧。前面的人死光了，就轮到他们了，女真人则冷眼看着，不时露出一丝蔑视的残忍狞笑，跟鬼一样。

杨霖要他们集结兵力，与敌酋决战，是要大家放弃这来之不易的僵持局面。在场的都是知兵的，眼下战事虽然残酷血腥，每天都是搏命的厮杀，但是总的局势是偏向着宋军的。杨霖的那番持久战的说辞深入人心，幽燕将士无不秉信，只要拖下去，就能完胜。

杨霖心怀激荡，不知不觉间，自己的以战练兵养将的策略已经见了成效，从南到西再到北，绕着巨大的疆域打了一圈下来，这伙人马比之当年赵匡胤开国时候最为珍贵的十万禁军战力，也差不了多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