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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四回 厉啸落长空 电射屠龙驱丑魅 祥云封圣域 花开见佛拜神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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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李二人更不怠慢,因见四人身后光云电转中夹有辱骂之声,语甚污秽,料是妖尸本人追来。一面伸手招回宝珠,将六人一齐护住,故意后收太白金戈。就在这略一缓手之间,妖尸自也追到。二人且不先收法宝,双双扬手,便是一太乙神雷。妖尸急怒攻心,求敌心切,本在暗中施为,只等钉门法宝一收,便将外层庚金神闸放下,先困住众人再说。做梦也没想到,英琼恨她毒口秽骂,为想藉着收宝延迟之机,不问能否打中,且冷不防给她一雷试试。轻云也是同一心理。二人只见金闸就在面前,悬而未下,以为有宝珠双剑可以防身冲出,一时大胆,欲少出气忿,并不知道金戈钉得正是地方,那木柱小门与金闸互相关连,木门不闭,金闸便难随意运用,无意之中又占了极大便宜。震天价连着两声霹雳过去,妖尸骤出不意,竞被打中。这玄门正宗上乘法力,妖尸又是全无防备,一任神通广大,变化玄机,不及抵御,也是难于禁受。当时形神全都受创不轻,只听一声尖锐的厉啸,对面甬道光云电射,电火横飞中,一个披发赤身、美艳无匹的妖妇影子一闪不见。雷火初过,霹雳之声震撼全洞,四壁摇摇,似要崩塌。那甬道也成了一条火弄,庚金光云仍在腾涌,受了神雷激荡,宛如怒涛起伏,并未消灭。只暂时无人主持,不再进出罢了。事情原只瞬息之间。二人见妖尸受伤遁退,好生欣喜。正收法宝,猛瞥见光云电转中飞射出一溜青光,初出时来势看去不快,似颇吃力。英琼心疑妖尸又出什花样,手方欲扬,猛听身后喝道:“道友住手!是自己人。”说时青光忽然加紧飞出,身侧沙亮也早迎上前去。刚听得一声娇叱,底下便没有声息。同时沙亮口皮好似微动了动,那青光便往他袍袖之中投入。轻云知道妖尸不是一雷可以打死,必不甘休,连声催走。英琼也知不是善地。匆促之间,那青光并未现形,二人俱以为是四人落在后面的同党,均未想到别的,立即一同飞出。到了洞外,果听洞中怒骂厉啸之声,紧跟着洞门便已紧闭。

谢琳道:“我们何尝不知师父心性法力,如能随意走动,我们拼着回山受点责罚,此时便偷偷赶往幻波池去,不更好吗,还只管磨缠师父作什?实对姊姊说,先前我也和姊姊一般想法,恐不能去的居多。现在一想,师父事事前知,既不愿我们与三位姊姊相见,不是癞姊姊不能到此,便应将彼此来的时辰错过,如何会容我们在此相见?既令相见,当然有望。尤妙是这里是西域六大圣地之一,不是福缘深厚之人,不能擅入一步。癞姊姊固然福缘深厚,但她先也是佛门弟子,今已改投到峨眉门下;此来本心又是专为寻访我们到此,原意虽未明言,不是受什前辈高人指点,便是适才老禅师大发慈悲,自行接引无疑。你看她这里情形尚属茫然,只以寻见我们为喜,便可想见。如是原定拜谒禅师到此,遇到这等难逢难遇的盛典,又是只要有缘得履圣地,便可各按心愿乞求,她既怀有难事,现应顺路先来这里拜谒,也不会先去小寒山,耽延这些时了。适才老禅师第二次说法完毕,除我二人有事,须俟第三次升座传授宝幢,暂留在外,众人俱已拜恩辞别。忽然一声清磐,上面祥云便自收敛,不多一会,癞姊姊便由上面飞降。此来如若出请老禅师的心意,我们幻波他之行,更非有望不可。你如不信,回去师父一定答应。”

沙亮抵挡一阵未始不能,可是因为应敌耽延,稍缓一步,被她追上,或是出口一被封闭,妖尸又是情急拚命,咬牙切齿,再被困住,定必不惜一切,非制敌人于死不可,想要脱出就难极了。这后面四人,只辛凌霄一人在前,已到出口,就要飞过。但后面光云光箭已然卷到沙亮身后,只要再往前一罩,辛凌霄比较可免,卫仙客已在未定之天,而东方皓和沙亮便非失陷不可了。那来势神速异常,才一望见,便已飞临头上,甬道上下四外洞壁已经摇撼,各色光华已似雨箭一般出现。就在这危机不容一瞬之间,还算好,英琼的太白金戈恰是无心巧合,将那出口木柱小门首先钉住,占了机先,妖尸想将出口封闭,先未办到。同时牟尼珠所化祥光,本已随同主人当先飞出。轻云一听甬道来路风雷刀兵之声,忽触灵机,忙喊:“妖尸来了!琼妹速放宝珠,护那四人出险。”一言未毕,甬道内光云光箭已如潮涌飞来。同时英琼也已警觉,深知此珠不会被外人夺去。乐得救人救彻,一经提醒,不等话完,手指宝珠,重又飞进甬道中去。佛门至宝果自不同,看去并没对方势速,可是珠光一到里面,突作长形,将卫、辛等四人护住,恰巧迎向沙亮的身后,将庚金神光挡住,相差不过分寸,看去险极。沙亮、东方皓二人的法宝也正放出,还未与对方接触,四人晃眼工夫,同在祥光断后之下飞出。

谢璎道:“琳妹此言果然有理,现我被你提醒,也许师父日前屡问不答,以及适才不令我们在小寒山相见,别有一番深意,俱未可知。佛家并非不讲人情,又重种因,想不致强我二人违约,愧对良友。且等这里事毕再看。周、李二位妹子想也快来,听那日爹爹口气,幻波池还须经过一次大闹,妖尸才能伏诛,稍微延迟,想必无碍。莫如将周、李二人一齐寻到,同返小寒山,如若师父佛云未撤,我们便同去新近开辟的别洞之中,请她三人暂候。我二人去向师父覆命,就便求说,请许来客人见,指示玄机。你看如何?”谢琳说:“这样自然是好。”癞姑见二女极重交情,欲向乃师力求,意甚坚诚,益发欣慰。此时还不知当地底细和圣僧来历,不便明询,便问二女,湖上花开是何奇景?老禅师如何可以拜谒?二女同声笑道:“照你这问法,果是大智禅师清磐梵唱接引到此的了。如是经人指点而来,怎会都不知道呢?这里正对当中禅关宝座,花开见佛,虽然还有些时,也不宜在此说笑放肆。且去左边旃檀宝树之下,觅地坐好,一面叙阔,一面静候花开拜佛吧。”

这次妖尸一面与沙红燕相持,一面行法运用,目注总图,准备快意,看得逼真。方断定敌人必定遭殃,猛见法屏总图之上乙木神雷青色烟光环拥正急之际,忽由当前光柱中冒起一片青霞,自己将自己往外逼开,真是从来未有现象。反五行逆用,非同小可。金、火、水、土四宫本身反制,妖尸虽然通晓,独于木宫是个缺点。情知对方来了行家,这以木制木神妙无穷,急切间不但不能再施前法困敌,并还须防他反击,毁损总图。这一惊自是非同小可,当然是顾总图要紧,无暇再顾追敌之事。于是,李、周二人万般凑巧,不费一点心力,容容易易遁逃出去。妖尸见状,自是忿怒填胸,知这六人如被逃走,定是日后心腹之害。又看出众人没有运用五遁反击之力,心中略放,匆匆将总图还原。情急之下,连适才最痛恨的沙红燕也只得暂且放下,忙即亲自追来,出手便施展全力。

少年见把由水母那里偷盗来的本门镇山之宝失去,异日回山如何交待?心中忧惊愁急,微一疏神。英琼见敌人面带惊惶,似有技穷之状,不暇思索,立和轻云同纵遁光,飞将过去。那白衣少年瞥见剑光飞临,猛想起这五癸神光已不能阻挡来势,如何这等大意?心中一急,知借水遁逃走已是无及,恶狠狠把牙一错,左手朝剑光一指,拚舍一条臂膀,待运玄功水遁逃走。哪知紫、青双剑不比寻常,疾逾电掣,未容施为,剑光已绕身而过,连腰带臂断为三截。轻云方喊:“琼妹,此人身有异宝,快将尸首抓住,莫令下落。”说时正要伸手,忽由尸腔里飞出一股白气,内里隐现一个小白人影,裹住这手中一瓶一剑,冲波破空而去。英琼见状,扬手就是一雷,那白气人影飞遁神速,晃眼无踪,并未打中。人死之后,法术也自失效,雷火到处,只打得水波四溅,飞洒满空,树枝树叶纷纷随流坠落,上面立见天光。二人忙纵遁光飞出一看,池水已然复原。

待了一会,不见回应。暗骂:“这瞎子太已情薄,既做好人,便该做彻。何况来时还说此行于她将来御魔成道大有助益,为何到了紧要关头,不说圣僧住处,使我为难?如是寻常所在,还可施展法力搜索。偏生此间主人又是前辈圣僧,万万不可当门卖弄,作出失礼之事。”越想越有气,连骂了好几声瞎子。正打不出主意,忽听隐隐梵唱之声,起自来路不远的孤峰后面。料定峰后必是圣僧闭关之所,已然允许入谒,心中大喜。忙转过身,二次望峰礼拜通诚,述了来意,然后恭敬起立,往峰后走去。那峰原自一片大山岭上突起,由前面望过去,孤立突兀,高刺云表。等由峰侧绕过,形势立变。一看地势,那山岭至此忽然分裂,直下千百丈,成了一个极险峻的大峡谷。因是对崖比这面低下五六十丈,不近前不易看出。离顶百丈以下布满云雾,阴沉沉,惟有寒风呼啸,吹得谷中寒云似狂涛一般起伏不已。但只谷中有风,上面却连一点风气俱无。那梵唱之声便自谷底穿云而上,已然停止。正观察间,又听一声清磐,飘出云上。随着云涛浮涌,下面云层忽现一洞,越断定是有心接引,忙把心神一定,恭恭敬敬纵遁光缓缓穿云而下。先是白云藉莽,一片浑茫,云层约有数十丈厚。等把这上层云带穿过,身外忽然空旷,只有朵云片片自然舒卷,甚是悠闲。眼界却极宽阔,比起峨眉后山锁云洞云路又自不同。低头一看,来路上空那座峰崖竟是直插到底,峰脚两旁奇石苍古,翼然森列,当中现出一座广崖。崖外有百十株旃檀树林,宝盖璎幢,龙伸凤翥,无不瑰丽灵奇,森秀特出。林外不远,又是一片阔大无垠的湖面,湖水清深,一碧千顷,只是静荡荡地看不见一个生物影迹。那崖形虽极灵秀,当中并无洞穴,也不见人。

他这里刚一现身,对面周、李二人正往上冲,忽见前面光漩层层,飙轮电转中现出一个头戴束发金冠,身着一身雪也似白短衣短裤,面如冠玉的赤足白衣少年,手持一个羊脂玉瓶,一把短剑,迎面飞来。英琼本就怀着满腔怒火,无从发泄,先见来人相貌灵秀,看不出什么邪气,又是由上而下,还拿不定是什路数。微一迟疑,还未及答问,来人口喝:“贱婢纳命!”手中玉瓶举处,瓶口内忽冒起两个彩色鲜明的大水泡,迎面打来。英琼见状大怒,扬手一雷打去,两下里撞个正着,同时爆裂,雷火横飞,水泡也化成一蓬彩网,向二人罩来。英琼先想仍用牟尼珠护身脱出,也恰在此时飞起。祥光上升,彩网恰巧飞到,眼看罩下,并未见什异状,彩网忽然自行消灭,无影无踪。

癞姑慧目法眼,老远看得逼真,只觉湖水有点异样。暗忖:“此崖奇石翼立,檀林高拥,背后高峰入云,前面旷宇天开,平湖若镜,分明是神僧驻锡坐关的洞府。也许洞门未开,佛法神妙,肉眼难窥。”为示虔敬,越把遁光放缓,澄神定虑,徐徐下降,不敢直落崖前,先往湖边飞堕。落地一看,湖水深碧莹滑,与寻常清波迥不相同,知是圣泉灵乳。方想等少时拜谒禅师出来,畅饮一回,忽然瞥见旃檀林内,有两个白衣人影一闪,心中一动,忙即回身注视,不禁大喜。原来两白衣人,正是仙都二女谢璎、谢琳,由林中对面迎出。忙迎上去执手相见,彼此亲热非常。

二人原以为这五癸神光并不在洞中癸水禁制以下,平日并未听出,一点不知它的来历奥妙,只仗法宝、飞剑之力,试探着往上硬冲,就能冲出,也必艰难。哪知这行法相困的人,并非水母亲来,乃是水母门下爱徒,妖尸心腹妖党,未来面首之一。除却此法是他本门真传,比较厉害,真和二人拚斗,便非对手。加以双剑威力不比寻常,先前少为遇阻,原是出其不意,一经合壁,便无失陷之理。二人初次经历,不知深浅,又是小题大作,太乙神雷之外,再加上所有法宝,如何能阻得往?也是那行法人背师党邪,迷恋妖尸,一味急切讨好,全不查看利害轻重。一见为首两个强敌紫青剑光一合,法术功力大减,势更急骤,尽管运用神光加功施为,全无效用,知道稍微延迟,终被敌人冲破重围出去。出时向心上人夸了海口,无功回去,不特无颜,还许被其看轻,因而失宠。好歹也要将两个人擒回,代报一雷之仇。一时色令智昏,竟然现身迎敌,意欲施展法宝,猛下毒手,先将敌人打成重伤,以便乘机生擒。却没想到单是敌人这两道剑光,先就无可奈何,况又加上一些至宝;而英琼这次下山,又正是各异派妖人的照命煞星,遇上便难幸免。

谢琳道:“我们早知你要来,周、李二位妹子随后也快来了,心中亟想一见。只为有点别的原故,必须先来此地拜谒圣僧大智者禅师。日前家师谈到三位姊姊相继来寻之事,虽经我姊妹力请,并未回答,不敢强违。知道我们来后,你到小寒山必要错过,休说下山往幻波池帮你们同除妖尸,恐连见这一面都难。三位姊姊数千里远来,我姊妹却失约,一面不见,多难为情呢。适才在禅师座前遇见你那位眇师姊,依然冷冰冰地不爱理人神气。出来时,我两次与她相见,别前曾拿话引她,只说今日湖上开花,奇景不可不看,对于你们,一字不提。其实她和你差不多是同时来到雪山,幻波池之事断无不知之理。就算途中相左,不曾相遇,见我二人以后,也应乘着我们在此停留的时机,抽空赶往小寒山将你引来,至少也该说上几句,才见同门姊妹义气,她竟漠不关心。后来我和大姊直对她说你们三位将要来寻,她依旧一言不发。连这湖上花开的奇景都不曾看,迳自走了。我们须在此等候,又不能离开,心料你必还在小寒山叩关求见,心正难受,忽见你自上空飞下。眇姑刚走不久,大姊还说她素来冷面,口里不说,心却有数,也许她见我姊妹在此,故去将你寻来。我力说不会,便迎出来。你便是她指点的吗?”

二人话未听完,英琼首先情急,扬手便是太乙神雷连珠往上打去。轻云见自己青索剑却几被光漩裹住,行动迟滞,心中惊异,恰欲双剑合壁,也跟着连发神雷。光漩稍微震开了些,空隙一现,二人剑光立即合为一体,这一来,威力自然大增,身外阻力便减去好些。可是光漩飙轮电转,本来薄薄三数尺的池水,竟变作不知多高多厚,双剑虽然合壁,依然不能透出池面。又听出下面四个对头仍和自己同床异梦,内中一个方得出险,立现本相,以自己失陷为利。英琼愤急之下,暗骂:“妖道,昧良负义。洞中那么厉害的五遁禁制,尚困我们不住,何况区区一点邪法。我定破法冲出,叫你们见识见识,峨眉门下弟子是好惹的不是。”想到这里,仗着身剑合一,邪法不能侵害,便不问青红皂白,招呼轻云,一面连发神雷,一面把各人身边法宝取出,准备一一施为。

癞姑不便深说,只得答道:“这次来时并未相遇。眇师姊天生冷面,其实心肠仍是热的。暂时不必提她。二位姊姊因何至此?我来意既已早知,你看令师能允许二位姊姊下山,往幻波池相助一臂吗?”谢璎道:“看那日家师意思,我们还拿不定。不过我姊妹二人总尽心力向家师苦求,能否如愿就难说了。”谢琳道:“怎么难说?我想事在人为。癞姊姊与周、李诸位姊妹事正紧急,远来不易。休说我们交同骨肉,不是泛常,就是外人有事相托,照着妖尸那等猖狂淫凶,修道人原以济世度人,降魔除妖为务,也不应袖手旁观。如真不能前往,怎对得起诸位姊姊?朋友相交,重在彼此扶持,一旦有事相须,便置之不理,那还要朋友作什?我看师父并未明言不许,即便以我二人的功力尚浅,不许下山,好歹也向师父婉言求恳。哪怕此行无多补益,好歹也把心力尽到,才对得住三位姊姊的盛意。”

众人一同由池底飞升,一晃眼,遁光飞近池面水层,就要冲波直上,猛听池中心那根水柱下面霹雳连声。同时瞥见白光一闪,那铺盖池面的一片水面忽焕奇光,一圈圈晶澈莹流疾转若电,往下压来。水柱也齐顶断落,化为千万道丈许长的银光,乱箭一般往上射到。众人已然脱险,未免大意,万想不到人已脱出,敌人还有伎俩卖弄。加以变生仓猝,事起太骤,周、李二人恰正在前,更是不及退避,目光到处,人已飞入光圈水漩之中,当时觉着身外一紧,力大非常,上面不知多高,急切间竟冲不过去,不禁大惊。犹幸紫、青双剑神奇,出时虽然分开,人却并肩同飞,相隔不远。一觉身外阻滞之力绝大,似被那光漩裹住,待要深深陷入光景,百忙中又听沙亮在下大喝:“卫道友,速住遁光。此乃水母五癸神光,不是妖尸师徒。二位道友暂莫上升,等行法人占了上风,势稍减退,我自有法冲过。”

谢璎笑道:“琳妹,你倒说得容易。我们皈依佛门,拜在师父门下,已非一年半载,难道师父心性还看不出?法力高深也不知道?你不过见师父老是容态祥和,又恃着前世夙因,慈恩深厚,遇事一味软磨,师父从未现过疾声厉色。常因强求,侥幸允准,便以为诸事都和上次学那有无相护身神光一样容易,那就错了。以师父的法力,真要坚持成见,不令前往,你便飞上一年,也跳不出小寒山圈子外去。她老是微笑默坐,一言不发,或是闭目入定,任怎求说,置之不理,你便没有法子。即以今日之事而论,老禅师开山结缘,应在寅初,我们本可早来,却令午后来此,那正是癞姊姊赶到小寒山的时候,好似有意错过,不令相见神气。老禅师这青莲峪,深藏大雪山最隐秘的绝壑之下,相隔上面一万九千七百余丈,比起峨眉凝碧崖更为幽僻难寻。每隔一甲子,又只有今天这一天开辟,与有缘人相见。平日上有冰雪掩覆,下有祥云封锁,无论仙凡均进不来。知道底细的人固是寥若晨星,就算听人说过,也无法寻觅。先前我直未想到癞姊姊也会来此,师父此举如是有意参差,要想往幻波池去,多半是无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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