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九回 千里传真 一鉴芳塘窥万象 众仙斗法 五云毒瘴失仙机
因二人前世为患难同道之交,借体还生时偏巧又是兄妹,二人所借躯壳本质为好,并且卫氏兄妹也经佛法度化,仍向原来父母转劫投生,所以索性改了兄妹称谓,即以此身修道,不复再作别的打算。元皓所借躯壳,恰是女身,人本来生得比方锳活泼,这一转成少女,益发天真。癞姑比较和她最好,一听出口音便接口喜应道:“是小妹么?这些年来,想煞我哩!这些禁制撤起来也颇费事,却难我不倒。你把方向说出,我冲进去如何?你方大哥呢?”元皓忙应道:“那万使不得,暂时许还要用它,你如冲破,我们没法复原。哥哥正在那里移动禁制,没法说话。你便进来也说不上几句话,便须和我们同走,没工夫到里面去。等一会吧,这就快了。”癞姑料有原因,二人要自己同行,事前必定有人指教,也许敌忾同仇都不一定。此女天真,恐因好友重逢,喜极忘形,无心中泄露了机密,岂不误事?笑答:“既然如此,我等好了。这里密迩仇敌,你把前面山形现出,不怕被妖人看破么?”元皓笑答:“无妨。这只为引你前来,不特路已缩短了些,你一走过便相继复原隐蔽,回看来路就知道了。不过见面再说,谨慎些好。”
癞姑笑道:“难为你真会想。那法牌一经行法人的击动,所有持牌的众同门全有感觉。再一行法相应,千里如对,不是只向一人。我如请人相助,你和琼妹相隔得最近,可听见吗?”易静道:“这层我也想到,因方、元二位道友仙居,外设重重禁制,行法人不知何方仙人,神妙罕见,严密已极。又见诸同门来得突兀,四方赶到,不谋而合,所以疑心你传声告急时,也许为禁法所阻哩。”癞姑笑道:“连我也是盗到老怪千年蘘荷所炼灵药以后,得人指点,才知道的。”易静喜道:“老怪灵药,竟会被你盗来?先前你说可以从容救人,我还不甚放心,不过准知这中毒的人,决无凶折之理。齐二姊又得了大荒山卢仙婆灵药,恰是六粒,正好合用,以为到了地头,向她求救。想不道有此一举,真可佩可喜呢!但是诸位同门,怎么来的呢?”
癞姑先听口音甚熟,忙运法眼查看,却不见人。那语声似由对面崖上传来,等听到未两句,才听出是方、元二人,不禁喜出望外,料知人隔还远。想起最后一次分手时节,正有许多妖邪向他二人寻仇,自己和眇姑还曾助他们一臂,由此失踪。屡向正邪各派访查,并未受害,只无人知道他们下落,不想会在此不期而遇。癞姑看此情景,分明仇人厉害,来此隐伏,不特地方隐秘,防备极严,并连山形也都变易。但照二人平日情形,并无这等法力。并且他们的仇敌正是红发师徒,便是苦苦寻仇的那些妖邪,也都由姚开江、洪长豹等妖人勾引而来。因未占到上风,又欺二人无甚有力师友,以致妖邪越多,仇也越深,不可开交。如是避仇,这里与红木岭仇人的巢穴邻近,理应知道,怎又在此居住?好生奇怪。
林寒恰在身侧同行,正要回答,癞姑道:“他们来历,我已猜出几分。连我的经过,也说来话长。前面便是方、元二位仙居,且俟到后将人救醒,再行细谈吧。”易静闻言,一算途程方向,果然快到。再看方、元二人宝镜,再有十里便到。忙赶向前去,招呼易氏弟兄留意。并将宝镜要过,照路前行。一会便将湖前层崖从地底越过。到了湖前平地之上,一声雷震,裂地上升,易氏弟兄当先出土,收了九天十地辟魔神梭。众人虽然大获全胜,因有六人中毒身死待救,见了当地美景,也无心观赏,匆匆由方、元二人行法,从虹桥上飞渡过去。到后,宾主一面礼叙引见,一面把申若兰等六人放在洞中石榻之上卧倒。癞姑将所盗灵药取出,分与易、李、方、元、林寒、陆蓉波六人,将新得来的治法传了。取来湖水,各含了一块在口中,再含一口湖水,运用玄功,朝死人头上喷去,那药立化作一片绿烟,罩向死人面上。六人再用真气微微吹动,使其由头到脚,顺序布满,笼罩全身。约有半顿饭时,眼看死人身有极淡彩烟冒起,吃绿气笼住,渐渐在内消灭。那绿气也由浓而淡,以至于无。再将另一种碧绿清香的丹丸给每人口中塞了一粒。六人本是通体乌黑,面如乌金,气息全无。自从彩烟冒起,与绿气一并消灭,面色便逐渐恢复,与睡熟中相似。众人多道:“好了。”癞姑道:“早呢。虽然六位同门功力不同,回生许有先后,但那瘴毒奇烈,痊愈少说也须一个对时以后。此时不过保得命在,又服了同时并用的灵药,否则毒虽去尽,内腑五脏不免受伤,那痛楚先难忍受,这还是有根骨的修道之士,如换常人,就这一会工夫,不化成一滩脓血,也只剩个骨头架了。你道险是不险?”
这日癞姑同了易、李二人,路过妙相峦前,觉出山脉灵秀,林壑幽深。和二人分手以后,估量为二人等接应,为时尚早。反正无事,欲往左近游览,就便访查有无异人在彼居住。刚转归途,行没多远,忽觉景物愈妙,好似适未见过,这时方始逐渐出现。天色清明,四山又无云雾。定睛细一查看,前面有一极整洁清幽的山径徐徐现出,分明先有法力禁制隐蔽山形,现始撤去,但又不带一丝邪气。料是相识之人有心要见,开路接引。癞姑方想喝问:“哪位道友弄此玄虚,何不出见?”语声才住,便听对面一个少女口音答道:“癞姊姊,你想不到在这里遇见我们吧?并非闹什么玄虚,因后面这一带山形隐藏变易,不是原形,并还有好几层埋伏,今日才是撤禁的头一天,有好些手脚。因我急于和你相见,先把你来路一带禁法撤去,所以你生了疑心。请稍等一会,我们便出来了。”
癞姑等三人由地底飞驶,到了天狗坪下面,看准上升之地,且谈且等。待了一会,正好易、李二人在上面隐形通过,到了红木岭下,一现身,表面上众妖人好似各自来往,不曾理会,实则阵中已是大乱。几个主持阵法的妖人又惊又忿,断定敌人不问与乃师翻脸与否,必还要由阵中通行退出,不等号令,便将阵法催动,倒转门户方向,诱令入伏。妖人做梦也没想到,地底还有三个能者。
红发老祖和众妖人先被金云惊退甚远,等到发觉为幻影,知道上当,暴怒赶来,遥望数十道遁光由空下泻。算计仇敌又用地行之法脱身,急怒交加,赶近一看,阵中三妖人全遭惨死,一个也未得活命。离烟围外不远地面上,有一巨洞,好似仇敌逃得太急,无暇掩蔽情景。当着一干残余的妖人徒党,愧忿交加,急怒攻心之下,红发老祖知道这些峨眉门下虽是末学新进,俱都法力高强,不可轻侮。来的人数又如此众多,分明奉了师长之命,有心为仇。对方这些师长,更是正教中的冠冕超群人物。况值开府之始,寻常下山行道,尚且要命门人通行火宅、十三限玄关,经过极严厉的考验,方获允准,那么双方成仇,必早料定。既命大举,如何肯令出来丢人?必有准备无疑。后面还有极高明的老辈人物要来,都不一定。
前些年,方、元二人吃诸妖邪寻仇,追迫太急,眼看危机四伏,迟早无幸。那散仙忽然飞来,说是妖邪势盛,二人虽有一二道友相助,但是强敌太多,防不胜防,久了仍为所算,其势又不能代二人全数消灭。何况所居相隔太远,本身又有好些要事不能离开,特意抽空来此,将二人引往旧居,令其暂避,勤修道法,以待时机。散仙除将当地环崖二百余里以内,用极大法力禁制隐蔽外,又赐了方锳两件法宝,方始飞去。红木岭仇敌相隔虽近,因当地在多少年前便经仙法隐蔽,外观只癞姑适才所经之地,看去景物山水似乎灵秀,与别处南疆蛮区不同,真要穷幽探胜,走到尽头,只是乱山杂沓,绵延起伏,水恶山穷,寸草不生,任谁到此,也索然兴尽而返。二人又谨守仙示,一步不出,所以红发师徒毫无知觉。
红发老祖原是偏爱门人过甚,耳软心活,受了众妖徒的包围蛊惑所致。此举本出无心,虽然妄自尊大已惯,经众妖徒一蛊惑,把前次无心冒犯之事,认为奇耻大辱,立意要把来人责罚一顿。本心仅想一打一放了事,免众门人不服,说自己畏惧峨眉,并未打算把事闹大。哪知手段过分,激起反抗,众妖徒再一恃势不知进退,逼得来人难再委屈求全,连在阵中杀死多人,从容地遁逃去。敌人走时,自己还几乎受伤。因恐对方有一克星在内,强忍怒火,正在宫中统筹全局,以备报仇之计。不料对方胆大,竟又寻上门来,这次竟连门人带外客,伤亡更多。敌人虽伤了几个,又吃救走,一个也未擒到。起初是以为自己理直气壮,纵然对方为责其门人不快,既令上门负荆,异日也还有词可借,不致为此反目。这一成仇,想起对方诸长老的厉害,不禁又急又悔。无如仇怨已深,势成骑虎,再也说不上不算来。有心入地追赶,又恐仇敌诡计多端,故意留此破绽诱敌。对方所用那些法宝、飞剑,适才又都眼见,几乎无一件不是稀世奇珍,中有好些轻易都见不到。不知怎地荟萃一门,全被对方收罗了去。自己虽有神通变化,但地行不是所长,彼众我寡,并有先后明暗、有意无意之分,又带着好些同党徒众,地底不比天空,可以任意纵横。万一又中仇敌暗算,自己虽然无碍,再被杀伤多人,更是难堪。想到这里,略一踌躇,愈觉得恶气难消。口中钢牙一错,顿生毒念。立即施展妖法,把腰间皮袋对着穴口,行法运用,将手一指,便有一般彩烟由皮袋内箭一般往穴中激射进去。约有半盏茶时,估量五云桃花瘴毒烟已全放出,对方无论飞行多快,也可追上。因有法力补助,到了地底,色彩全隐,只微微有点气味。等仇敌闻到发觉,业已中毒惨死。这才住手。
癞姑看完,因时辰将到,恐错过妖徒演阵时机,立即约同起身。当手示未看完时,方、元二人已在行法,四外山石林泉,重又明灭变幻。等到看完说走,癞姑一看,已然回到适与易、李二人分手之处不远。当地景物仍和前见一样,除觉泉石清幽而外,也未见有过分灵秀之处。当即寻一僻地,入土飞行,到了地底,方始互问别况。癞姑才知二人所居,地名碧云塘,四山环抱,一湖深藏,境绝幽深,与红发老祖所居红木岭天狗坪东西遥对,为南疆两处最灵奇之境。因地太幽僻,非由空中正对下面经过,不能看出。四外大都是浑成危崖,内外隔绝,宛然另一世界。更无可供人居的洞穴,所以自古未有人居。只传授元皓道法的那位散仙,曾经到过。散仙以法力削崖凿壁,在危崖腰上兴建成一座洞府,又把全境加了许多布置,越发成了仙境,住了百年,方始离去。地名也是散仙所取,一直多年均在仙法禁闭之中,便由上空飞过,也难看出来了。
癞姑说时,瞥见徐祥鹅二目微启,嘴唇欲动,知他修炼功深,恢复较早。忙走近前,向六人大声说道:“诸位师兄师妹中了妖人瘴毒,此时刚救回生,才有知觉,千万闭目养神,不可强自言动,也不可暗用玄功,能像常人睡上半日最好。如想快些复原,反更慢了。”杨鲤、申若兰、庄易本也相继恢复知觉,闻言一齐闭目养神。一会,吴玫、崔绮也自回醒,因有众人守候叮嘱,不再言动。众人见状,料已无碍。癞姑又给六人口中各塞了一粒丹药,方始同去外间,各叙前事。
红发老祖总算天性不恶,盛怒之下,尚恐流毒无辜,放完便将地穴封闭,亲身守候不去。雷抓子和两妖徒看出便宜,几次请师父暂且回山,愿代守候。红发老祖对这几个有本领的徒弟虽极宠爱,却知他们性非纯善,又喜与异派妖人交好,别的均可言听计从,独对于这五云桃花瘴、化血神刀两件法宝,因过于阴毒,为修道人的杀星,恐其用以为恶,决不传授,也决不轻与,所以依然守候不去。待有个把时辰,估量多快的地行人也可追上。心里还暗骂:“小狗男女,弄巧成拙。你想诱我上当,我却用法宝、法力取你狗命!有这些时,就算发觉得快,仗有奇珍至宝防御,而事出意外,也决难防,必有多人中毒身死无疑。”意欲将毒烟收回,然后查看行迹,是全数中毒,还是死了一些?尸首是否被人救走?红发老祖便把穴口打开,自己一收,好像被大力吸去情景,分毫也未收回,这一惊真非同小可。因觉出地下直通向前,喊声不好,连话也未顾得再说,便纵遁光朝前飞去。身刚起在空中,便见前面相隔十余里山谷之中,有一人守在地上,手指不大的一圈光华,正收地底射出来的彩烟,已只剩残尾,目光到处,残烟已被收尽。那人动作极快,晃眼化作一道晶明无比的青光,破空而起。不禁大怒,忙纵遁光赶去。
说时,癞姑已把那仙人手示接过。那手示非帛非绢,也不是纸,白如霜雪,细滑柔韧,光洁异常,生平未见,不知何物所制。上写:“锳、皓难期已满。汝旧友癞姑因师命已转投峨眉门下。现在同门师姊得罪红发老怪,奉齐道友之命,前往负荆,但知定数难回,必起争杀,命癞姑随后接应,当于本日到达。可在午初将我所设禁制如法转动,略见真景,引她趁闲游览。一入禁地,再用缩地、移形二法撤禁相见,不必在外等候。方、元二人可速同往,由癞姑用缩地移行法,由谷口外入地,越过妙相峦,暗入天狗坪阵地。阵中大小石峰、石笋分立如林,到处有妖人防守,到后务须慎秘。先用天府晶镜,照见上面隐僻偏远无人之处,耐心候到妖徒演习阵法,风雷大作之际,裂地上升,以防觉察。再绕阵左僻处隐身,空越过去。阵中石峰俱都像形,七九为丛,数目不同,各有呼应。阵法未发动前,只留神避开爪牙相向的一面,便不致触动埋伏。到了红木岭,暗中窥伺,从心所欲,相机接应。”另外并把阵中几处阵地,出时如何抵御等情,逐一开示。
红发老祖飞行何等神速,竟会没那人快。眼看青光朝东北方飞去,光并不长,只是奇亮,飞得奇高,神速已极。多年心血收集祭炼之宝,自不甘心失去。一面加紧追赶,又将化血神刀隔远飞出,哪知仍追不上。飞遁迅速,一会追出五百里外,眼看快被化血神刀追上,青光一闪,忽然不见,连那人相貌也未认出。料定虽不是峨眉门下,也必一党,或是应援之人,巢穴必在左近。急得连使了两次极恶毒的禁咒,对方只置之不理,并无一人出现。众妖徒党羽多人,也随后赶到,相助搜寻敌踪,又各施法力禁制,在伤了不少毒蛇猛兽,始终寻不到一点线索。待要罢休,忽听笑声哧哧,起自左近,忽东忽西,人却不见。跟踪一搜索,又无迹兆可寻。平白气急暴跳,无计可施。红发老祖师徒和众妖人全被激得怒不可遏,立誓非将仇敌寻到不可。似这样满山搜索,忙乱了半日,只差把方圆百余里的山峦溪谷翻了个转。最后才听后面齐声冷笑,方疑敌人忍不住咒骂,出来对敌,分头赶过一看,笑声俱在原发之处,却仍无人影。连用法宝、飞刀、飞叉,照那发声之处夹攻上去,依旧空无一物,笑却不住。红发老祖见状刚刚省悟,正招呼众妖人速将法宝收回,免再贻笑,忽听叭的一声,四方八面笑声忽然停止,以后更无声音。红发老祖自知丢人上当,方在愧忿咒骂,猛想起出来时久,巢穴空虚,莫要中人调虎离山之计;况又是两相仇恨,虎视眈眈,时欲伺隙而动,现时大是可虑。喝声:“速回!”忙纵遁光,率领众妖人往回路急驶而去。
癞姑回顾,果然来路已非原景,移形、缩地二法同时并用,自己被她引来竟未觉察。就说一时疏忽,只顾前行,不曾留意,而这等法力,也着实惊人了。方寻思问,又听元皓笑道:“姊姊你想什么?你当是我二人本身法力做到的么?果然如此,又不怕人了。”癞姑忍不住道:“你两兄妹在哪里呢,怎看得见我?”元皓答道:“我们离你站处只有百十里,不过中间隔有一座危崖,一道横岭,所以姊姊法眼也被遮住了。”癞姑听他二人远在百里以外,中隔危崖大岭,自己行动神情宛如对面目睹,益发惊佩不置。正想赞美几句,忽又听元皓笑道:“哥哥停当了,你快来看,癞姊姊还是那个丑八怪的样子。”癞姑笑骂道:“我是丑八怪,你是美人好看,我给你找个婆家如何?”随听方锳喝道:“癞姊姊久别重逢,妹子怎地出言侮慢?时已不早,还不快去,大家见面,岂不好些?还看什么?”癞姑闻言,才知元皓持有隔远照形之宝,所以举动形态皆被看去。方欲还言嘲笑,面前倏地烟岚杂沓,光影散乱,峰峦林木,幻灯一般一起变灭,连闪了几十下,忽然停住,面前顿换了一片境地,景物越发清丽。还未及细看,跟着一片青光飞堕,出现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正是方锳、元皓借体重生的卫家两小兄妹。癞姑笑道:“你两个见了我来,不即出见,只管卖弄花样作甚?”方锳答道:“姊姊面前怎敢卖弄?说来话长。此时必须随姊姊往红木岭去。这里有小弟初学道时所遇那位仙师来的手示,姊姊一看自知,我们路上有空再谈。荒居就在前面危崖之上,中隔高林和一片湖水,景还不恶,且等回来再请姊姊光降吧。”
原来女神婴易静、癞姑等率领众同门,护了六个死尸到了地底。连续行了百余里,回顾身后无人追来,才放了心。癞姑回顾易静,问道:“老怪物化血神刀竟未使用,此时也未追来,我们到了碧云潭,可以从容救人,大是幸事。”易静道:“老怪物许是大意了些,又因我们昨日阵中伤了不少妖徒,今日杀伤更众,仇恨越深,以为化血神刀,我们的法宝、飞剑有的可以抵敌,就能伤人,也不会多。他那五云桃花瘴毒,一举可以毒死多人,忘了同时使用,等到想起,已然无及。入地以前,我回顾他已转眼追近,忽然中止,决无如此便宜的事。我防他追,曾施五丁开山之法,在人口左侧开一地穴。因是全力开通,入地颇深,他到时,地底还有动静,穴中地道与此斜行相并,也还不近。他不入地内穷追,必以邪法、异宝、神刀、毒瘴之类放入,意欲乱杀泄恨。等到尽头遇阻,他必当我们入时匆迫,上面未及还原,到了地底,恐他追来,才将地道封闭。这时不是依照那条假地道盲目前攻,便是垂头丧气,回去再打主意报复了。依我推详,掌教师尊仙示,我们的难不止此,决非六位同门便算应典,恐还有不少遭殃,才算了事。以后再如遇上妖人,可还像今日这等冒失吗?这些位同门师兄姊妹,是你用法牌传声请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