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〇回 闭户读丹经 明霞丽霄开紫府 飞光摇壁月 朵云如雪下瑶池
正谈说间,石生忽自空中飞落,令众陪了三位来客返回仙府。并说适才对敌这一会,还来了好几十位仙宾,因被芬陀佛光所阻,吃白、朱二老在对面高峰接住,陪同观阵,今已飞往仙府。
百禽道人公冶黄道:“乙道友说得极是。我就知道有好些异派能手,特意在期前两三日赶来,相机作怪。他以客礼而来,不是公然反面,主人自不便和他明斗。既有诸高明之士在此,乐得装作不知。由诸位来客各自认定来人,分别相机应付。主人不动一点声色将他打发,并还显得岳负海涵,大度包容,岂非极妙?依我看,仙府美景甚多,行止坐卧无地不宜,几天工夫,何必要甚栖息之所?简直主人无须作陪周旋,这里只作为来宾初到,与主人相见之地。不论来人长幼辈分,见过主人,便可随意游散。另外再择空旷之处,或是山巅水涯,景物佳处,驱遣六丁,暂时建造出数十处居室,设备整齐,以为这些介乎敌友之间的人们下榻之需,以示我们接待周详,起居安适,免得枭鸾并集,都住在一处。”众人闻言,齐声赞妙。
各收了法宝,忙赶过去一问。癞姑道:“这不妨事,谁叫它心狠口馋,差点没被阴雷打死。现仗佛光和它自有内丹,只一日夜,便可将身受阴毒炼化复原了。那粒妖珠已被我代为收存,等到了仙府,交它主人。”众人一看,只是龙眼大小一丸白骨,上面满是血丝,隐泛灰白光华,不想如此厉害。
白云大师笑道:“这一层,大师兄和掌教师弟已经想到。并且白、朱二位道友带来紫云宫无数神沙,千万间金庭玉宇,弹指即成。只是白、朱二道友送这珍奇神妙的礼物,意在为仙府添一奇景,准备到时故作惊人之笔,不欲事先泄漏,更不愿给对头们住那么华美精妙的楼阁。本洞石室不下数百间,足敷应用。又因来宾不论何派,均是道术之士,稍有掩饰,便被识破,反而贻笑,弄巧成拙。既备下这好屋宇,一切几榻陈设均须相配,才显出仙家富贵,气象万千。尽管来宾并不一定真须寝室,一切几榻设备均须一律齐全。屋宇容易,这些东西仓猝间却没处弄去,假的又不能用,也不便以尘世中的俗物充数。借的地方不是没有,无如用的人多是妖邪一流,如何好向人家开口?掌教师弟连日谨慎虔诚,一意准备开读先师法谕,主持根本大计,把此事视为寻常。好在洞中设备已早齐全,未以为念,把款待来宾居处,由妙一夫人掌管。虽然打算简便一些,就着本洞各石室原有设备款待,因算出有位仙宾来此,锦上添花,尚还未定呢。”
这些原只瞬息间事。米、刘等原有六人,始终追杀,并未停手。只因妖鬼变化神奇,长于闪避抵御,不能伤他。这一受伤,斩做数段,正好众人的雷火、飞剑、法宝也纷纷赶到,一齐加紧施为,俱想在此把这些残魂余气全数消灭,永除后患。一时雷火金光、精芒虹霞蔚为异彩,顿成奇观。正在兴头上,方觉神鸠此时上来,正好吸取妖鬼报仇,为何退缩不前。忽然癞姑喊道:“妖鬼已经受伤逃走,你们还闹些什么?”众人闻言,抬头一看,空中满天光华交织之下,一片妖烟比电还急,正往东南方飞去,一晃无踪,适才合攻之处,哪有踪影。那只古神鸠身已缩小还原,在佛光环绕之下,直打冷战。
追云叟笑道:“我老头子生平有一句说一句。目前我还遇见天干山小男的徒弟,听说乌鱼礁四十六岛那些没出息的海怪,见了叶道友望影而逃,竟敢乘虚侵犯仙岛,胆子不小。只是令师不在,你又来此寻她,岛上不更越发空虚了么?”少女脸上一红,答道:“弟子只是听说,尚未实见。再者荒岛同门和宫中侍女尚多,也还能够支持。初入仙山,又不知家师是否在此,还望老前辈指点。”追云叟道:“仙府就在前面,不过开府还得数日,你如晚到三天,正凑上这场热闹,不但报了信,也可观完了礼再走。今日到此,不论令师随你同归与否,俱都错过,岂不可惜?昨天也有两个找师父的,他师父因为到的人多,嫌他不该期前赶来,主人又没留他,不好意思,只得骂了徒弟,一同回去,连自己也不看了。其实这有什么?齐道友还托我们多找几个年轻人来观礼,给他壮门面呢。因那两个没对我说,又看不起我,懒得管。他师徒走了,我又后悔,像怪对不过他似的。”
一会,周淳忽又陪引几位仙宾进来。众人一看,乃是元江大熊岭苦竹庵的大颠上人郑颠仙,同了门下弟子幸青、慕容贤、慕容昭、欧阳霜等师徒五人。众人连忙离座,分别礼见归座。辛青等四人均捧有礼物。妙一夫人等谢收之后,便命旁侍女弟子领去别室款待。叶缤笑问:“颠仙怎今日才到?”颠仙答说:“本定早来,因受一至友之托,往广东珠江蛋户船上度两个转劫的散仙。不料那两个少女已被妖人司空湛看中,本性已迷,眼看要落陷阱,幸我早到一步,费了不少的事,将她们救下,引度入门。最终吃司空湛赶来发觉,如非极乐真人与谢道友路过相助,贫道虽能脱身,二女必定被他夺去重入罗网了。暂时不能带来此间,又防妖人不肯甘休,到处为她俩寻觅藏身修炼之处,昨日方得寻到。为此前后耽延,反被二位道友先到了。玉清道友不是早来了么,怎么不见?”妙一夫人道:“她先还在这里闲谈,因她性情和易,谦虚善谈,法力既高,见闻又博,一些后辈个个和她亲密,都喜讨教。偶然来此,只要外子不在,众弟子便千方百计藉故进来,将她引走。请益多闻,原是佳事。众弟子职司虽已派定,时还未至,开府以后便须各勤修为,难得有此良晤,也就没有过问。此时想在头层左偏大石室内,与这些后辈新进高谈阔论呢。道友如欲相见,命人去请好了。”
朱梅率众弟子陪着正要走时,遥见东南天边飞来一条彩虹,其疾如电,似往峨眉后山飞去。快到众人头上,金姥姥笑道:“这是何方道友?遁光如此眼生。作客观光,心急则甚?”朱梅笑道:“你没见适才仙都二女还要急呢。来人大约是海外散仙的弟子。”追云叟接口道:“我看许有甚急事。齐道友等闭洞参拜,仙府除了外客,多是后辈,待我接他下来,问有何事。”说时,彩虹已经飞远,追云叟将手一招,便自飞落。见来人是个绝美秀的少女,飞行正急,突被人无故行法降落,老大不快。见了众人,秀眉一耸,嗔道:“我自往峨眉仙府寻我师父,并参见诸位前辈仙长,你们无故迫我降落,是何原故?”追云叟笑嘻嘻正要开口,石玉珠最喜结纳同道,见这少女年约十六七岁,美秀入骨,英爽之中却带着几分天真,动人爱怜。听她说话颇傲,知道二老脾气古怪,恐其无知冒犯,忙代引见道:“这便是齐真人的好友,嵩山二老中的白老前辈,适才在此驱除妖鬼。我等俱往仙府观光,为佛光所阻,在此少候。现正要走,因见道友飞行特急,恐有甚事,故此招下问询,原是好意。道友令师是哪一位?”少女闻言,立即回嗔作喜道:“家师姓叶,在海外金钟岛上修炼。因闻左近乌鱼礁四十七岛妖人,有乘家师远游,约同来犯之事,赶来禀告。不知诸位老前辈与诸位道友在此,言语不周,尚乞原谅。”
颠仙正要开口,看了神驼乙休一眼,笑道:“贫道只是随便一问,并无甚事,何必打搅众高足们谈兴?少时自往前面看她好了。”乙休何等机警,闻言立笑道:“颠道友,我已访出伏魔旗门下落,只为开府事重,受齐道友之托来此,无暇分身。你寻玉罗刹,必是为了此事。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就知道妖贼藏处,也不会立时赶去,隐瞒则甚?”颠仙笑答道:“并非隐瞒,区区妖孽,也不值真人一击。只为内中还有少许牵连,贫道也是前日才知道底细,必须与玉清道友商仪之后,始能奉告。真人鉴谅为幸。”乙休道:“你们总爱吞吐顾忌。过了这几天,略用心思,便可查出底细,不说也罢。”颠仙微笑未答。
这一场恶斗,虽只两个多时辰,到的仙宾却是不少。计有矮叟朱梅的师弟伏魔真人姜庶同了门下弟子五岳行者陈太真,金姥姥罗紫烟同了门下弟子女飞熊何玫、女大鹏崔绮、美仙娃向芳淑,江苏太湖西洞庭批把村隐居的散仙黄肿道人,武当山半边老尼门下武当七女中的照胆碧张锦雯、姑射仙林绿华、摩云翼孔凌霄、缥缈儿石明珠、女昆仑石玉珠等十二位外客。有的因本门诸长老交厚,先期赶来观光,就便襄助一切;有的是藉着送礼,在其师未到以前先来观赏仙府美景,顺便结纳小一辈的教外之友。至于峨眉本派赶来的,是云灵山白云大师元敬,同了门下女弟子郁芳蘅、万珍、李文衎、云紫纳师徒五人。
公冶黄便问:“那人是谁?”妙一夫人道:“我只知凌道友夫妻引来。那日也是因为诸位道友谈起用紫云宫神沙建立楼阁之事,白、朱二老固执不允。偶然占算,刚刚算出一点因由,事由凌道友夫妻而起,内中还有一位未曾见过的道友。忽似有人暗用法力蔽了灵机,心中奇怪。二次运用灵机虔心占算,反似并无其事。我料凌道友也是故作惊人之笔,有意突然其来,到时再行明说,不欲前知,也说不定。”乙休笑道:“这两矮朋友真个小气,现成露脸的事偏不肯做。五府开辟,到处玉柱金庭,千门万户,仙山宫室不消说了。其前再有人来凑趣,在各风景佳处添上许多琼楼玉字,叫来人开开眼,还可把他们隔开,以示邪正不能并立,真乃快事。不过夫人道法高深,凌花子那点门道,想在千里以外心动神知,将夫人蒙混过去,还办不到。即便是另一位高人,也必适逢其会,不能久隐。我们何不再同占算,看是什么来路?”
妖鬼一见阴雷打中神鸠,直如未觉,反现出一身佛光,将阴雷破去,白伤耗了好些元气。这才觉出凶多吉少,有了畏心。敌人一个未伤,就此撤退,终究不甘。一眼看到对阵除那先遁走的癞姑重新出现外,又添了两个仙根仙骨的少女,报仇之外,顿起贪心。一纵妖光,避开正面神鸠来势,随手发出阿鼻元珠。意欲出其不意,一下将二女打倒,摄了生魂就逃。哪知二女正想用法宝伤他,惟恐又发阴雷舍鸠打人,不及抵挡,早把辟魔神光罩放起,一个施展碧蜈钩,一个施展五星神钺,双方恰好同时发动,癫姑在侧,更恐二女无备受伤,扬手一雷。妖鬼阿鼻珠化成灰白光华刚刚飞出,忽见二女被一幢宝光罩住,光中突又飞出两道翠色晶莹的长虹和两团具有五色彩芒角,飙转星驰的奇怪宝光,电驰般飞至。妖鬼心想二女年幼无备,只有一道剑气护身,相隔又近,妖珠万无不中之理,十拿九稳可以将生魂摄去。百忙中下手,一心只在防备神鸠,没有留意二女。万不料自己倒吃了太近的亏。这两件法宝俱非常物,妖鬼骤不及防,相去不足三丈,等到精芒耀眼,想逃已是无及。四道宝光一齐夹攻,双双绕身而过,竟将妖鬼斩为数段。同时那阿鼻珠先吃癞姑一神雷打偏了些,神鸠正追妖鬼赶来,看出便宜,上了一次当,不敢乱吞,竟伸双爪,藉着牟尼珠的佛光威力,抓抱了去。
妙一夫人前日算过之后,便值仙宾云集,忙于接待,无暇及此。这时谈到,也觉凌浑夫妻法力未必胜过自己。说完了话,早在默运玄功,暗中推算,闻言含笑点头。约有半盏茶时,忽笑道:“凌道友夫妻已同诸位道友快起身来了。”乙休也笑道:“我说夫人前日乃是适逢其会如何?如是来人的师父还差不多,眼前诸位如何能有那么高深的法力?”嫔姆也笑道,“足见主人盛德感召,连这位闭宫千年,永不和人来往的老前辈都肯破例,命门下两辈弟子来作不速之客,参与盛典,并且来得恰是时候。他们到后不久,刚布置完,便是群邪相继登门,正好使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就照乙道友与公冶道友所说行事,分散开来好了。还有一层,适才洞顶来一妖人,已由白、朱二位和司太虚一同打发逐走。余者自称观礼,尚须延揽。由明日起,便要陆续到来,内中虽多能手,好些均不值一击。我意各自量力应付,连众门弟子也可登场,就便历练。但是不到来人真有举动,那怕看出,不可先发,最好无形之中给他一个警戒,仍使礼成而去,使其知畏惧之余,略有愧悔。我师徒此来,专为应付一人。请在洞中借一净室,子夜以后,便不出面,以防事前警觉。法力高深的诸位道友,也是能不出面,便不出面,最好寓干戈于玉帛,只有暗斗为妙。外人一到,由几位作主人的先在此地相见,略为叙话,便引往新建宾馆去住。此辈鬼蜮成性,多么无耻之事也做得出,因主人相见的一会,难免不闹玄虚。只装不知,无须理会,自有贫道暗中防卫。还有宾馆之中须有人服役,门弟子虽然众多,一则多有职司,二则须防暗算,再者这些妖邪也不配众弟子为之服役。好在凡是接请柬前来的,已有各方友好代陪延款,众弟子全都知晓。这些邪魔外道,由我师徒略施小技,代为料理。只命管理仙厨的人,按着定时,将酒食盛入器皿备用便了。”妙一夫人等再三称谢。
青囊仙子华瑶崧问道:“道友来时,可曾见着洞口有一穿着麻衣冠的道者么?”颠仙道:“是司太虚么?这位道友近来实已痛改前非。来时曾见他和白、朱二老在仁云亭内聚谈,好似商量甚事。匆匆相见,我正要走,朱道友将我唤住,令转告诸位道友,说他和司道友要往本洞上面去办一事,办完即陪司道友同来。说罢,三人一同隐形飞去,因和诸位道友相见问话,还未顾得说呢。”
妖鬼本来玄功奥妙,先为二女所伤,只是一时疏忽,不及防御,当时吃了点亏。情知敌人厉害,万无胜理。而且不知神鸠重伤,只是勉力挣扎奋斗。以为再复成形,难免追逐,佛光护体,阴雷无功,有败无胜。又听空中鬼嗥惨厉,知道仇敌上面还有埋伏。休说手下妖徒,便那万千凶魂厉魄,也经自己多年苦心搜罗,摄取祭炼而成,好容易得有今日,如被一网打尽,异日复仇更是艰难。情急悲愤,不敢恋战,就势放下几段幻影,连原身都未收合一起,便自向空遁去。妖鬼遁逃,最为神速,众人就追,也追他不上。神鸠神目如电,虽然看出,身中邪毒,已难支持,退了下去。等癞姑在旁识破,妖鬼早飞到空中,数段残魂,一凑便合,复了原形。四下一看,对方虽只几个少年男女,所用法宝如天遁镜、七修剑、修罗刀、太乙五烟罗之类,几乎无一不是妖鬼的克星。尤其是各有至宝护身,无隙可入,满天奇辉异彩,上烛霄汉。只杀得妖徒恶鬼纷纷伤亡,能逃走的不到一半,余者也正危急。自己已经上当,连失内丹、异宝,惊弓之鸟,不敢再用阴雷,以免又耗元阴。没奈何,只得强捺毒火,咬牙忍痛,一声号令,拚舍却为太乙五烟罗所困的一些妖徒恶鬼,施展玄功,化成一片妖云,护住残余鬼众,遁往北邙山而去。朱梅随用千里传声,将金、石等四人唤往峰上,命石生传示米、刘诸人分别回山。
众人闻言,料知前洞必有事故发生。妙一夫人方想命人去唤仁云亭值班的门人来问,随见岳雯进洞禀告,说二老在上面用千里传音,命岳雯寻到南海双童,少时前往上洞门外候命,去时踪迹务必隐秘。并令告知妙一夫人,说神驼乙真人到时,曾将由洞顶到下面的山石一齐打通,为仙府添一美景。后来虽经大师伯用仙法暂时隐去,真正厉害的对头仍不免看破,正日无妨,期前却须留意,以防妖人混入。还说以后来客更多,哪一派人都有,不能一律往太元洞内延款。最好将仙籁顶附近两处石洞收拾出来,专备那些心存叵测的异派中人栖息。太元本洞也用仙法另开出两个门户出入,以分宾主。各位道友也可自在游戏,各自结伴分居,无须都聚一室。说罢,拜辞走出,去寻南海双童。不提。
原来白、朱二老知道徐完劫运未终,能使重创,已是幸事。一面暗中布置,设阵诱敌;一面暗请神尼芬陀在远处山上,暗用佛家大须弥如意障无相神光,将往仙府的路阻住,以防万一。虽然三仙算出仙机,终恐米、刘诸人力弱道浅,又以连日仙宾云集,不时到来,遇阻失礼,特在对面数十里外高峰上遥为监防,就便迎候来客。也是徐完晦气,那么厉害的妖鬼,竟吃几个后进打得落花流水,末了还损失了若干元丹,受伤逃去。
乙休笑道:“两个矮子话倒不差,只是齐道友和我们商议时,他们没在此,没有听见罢了。”妙一夫人道:“此次开府,不知多少阻难,如非诸位道友前辈鼎力相助,事情正难意料呢。事虽议定,还是乘着外人一个未来,早些准备为是,省得他们来了,看出我们先有厚薄之分,多生恶感。”乙休笑道:“这些旁门中的蠢物,谁还怕他不成?如说歧视,我先不住此洞,径去仙籁顶小洞穴内栖身好了。”妙一夫人道:“那洞高只容人,大才方丈,地甚狭隘,如何可容仙屐?”乙休笑道:“那洞虽小,位居半崖腰上,独具松石之胜,飞瀑流泉,映带左右。尤其洞外那块磐石和两个石墩,恰似天生成供我下棋之用,既可拉了令高足们据石对弃,又可就便照看我新辟出来的通路,免被妖人混进,朱矮子说我冒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