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八回 喜得先机 良友关心辞小住 忧深末劫 妖尸失计召淫魔
说也真巧,妖尸适因连遭挫败,所来两起强敌,一个不曾困住,看出情势日非。加以魔女伏诛,去一臂膀,不得不由自己去请回毒手摩什。心慌意乱,神智已昏,以为北洞敌人只一沙红燕,业已逃走。失望之下,欲念冰消,竟没想到查看池中囚人,经过先前那等恶斗,水遁已全发动,如今是死是活。连北洞禁制也未复原,便往西、南两洞去寻一班残余妖党,查问完了当地情势,同往中洞会集计议。所以易静容容易易,毫未受到一点阻碍,便把燕儿送了出去。
“此外,去参谒的人虽多,俱都于此无关,在禅师第二次开山升座之后,便各先后散去。还有许多人,均在当日子夜禅师末次升座时再来。宝幢出现是在第三次升座以前,在场的共只寥寥数人,连花开见佛的福缘盛况,十九均遇合不上,佛门至宝更无庸说。二女可在期前持诵偈语真言,照着预示机宜,在禅师第一次升座时赶往,必能到在前面。到时,不问那两人在否,可照师传默运真灵,心向禅师虔诚求告,无须口说。好在小寒山在忍大师佛法封禁之下,外人推算不出一点动静,去时,又是忍大师佛法相送,无迹可求,神速异常。那两人即或有一先到,仓猝之中定想不到有此举动。再者,一是孽重,一是代人为谋,与你二人受人指教,依言行事不同,全部恭谨万分,兢兢业业,决不敢如此轻率从事,对方见已被人捷足先登,立即退让,决不再争。虽然事所必成,但是金幢顶上有一个十色宝光舍利,可能飞返西方,如能收下,更是再好没有。天下事无有万全,琳儿近习宝菉,又分了一点精神,璎儿独力难任,只恐十九不能如愿。姑试为之,惟力是视,无须勉强。佛家上乘法宝迥异寻常,心灵一通,便与相合,回山再用些功,便可如意运用了。”
燕儿只见易静神通广大,已然出入无阻,满心欢喜。等到了静琼谷,由袁星、神雕接进洞去,方知癞姑、易、李三人先后去往小寒山约请仙都二女,已然离开。听三人所说的话,好似易静不特无此容易,尚有灾难。心中还想:“总图已得,怎会如此?”静俟易静太乙神雷信号一发,立率众门人先行赶往。哪知等过两个多时辰,并无信号,心方疑虑。忽然眇姑和一同道飞来,禁止众门人出外,说毒手摩什少时就到幻波池了。后来癞姑、周、李三人约了仙都二女同来,这五人俱与易静交厚,虽然明知定数,问起前情也颇忧愤。英琼最是情热,谢琳自习宝菉以后,越发好奇喜事。依了她二人,直想仗着神光隐形护身,先往一探虚实,才合心意。经谢璎、癞姑二人苦口力阻,方始作罢。二女俱爱上官红美秀灵慧,甚是嘉勉。为了易静被困,虽然良友重逢,少此一人,有点美中不足,总算池中妖尸自顾不暇,未上门来纠缠;连毒手摩什,也被妖尸用媚术缠住,不曾出洞一步。因此双方均无动静。
“只是另外还有一个与禅师渊源甚深的人想得此宝,并还有一个极有法力的佛门弟子从旁相助,代向禅师求说。但这两人虽知此宝来历,而不知详细和那真言佛偈,数中也不该为他所有。二人也有自知之明,先本不是一路。前一个是为己打算,后一个是为友热肠,勉为其难,均是存着万一之想。无如事前定数,一任二人设想周密,一个是起身虽早,枝节横生,到晚了一步;一个是过去诸生难孽太重,今生操行坚苦,戒律甚是谨严,他和那至友今生尚未会过面,又是背师行事,姑试为之,不敢轻率妄为,种种顾忌迁延,到得虽是不晚,阴差阳错,终于徒劳。不过此人法力颇高,已算就此行如若无成,金幢玉宝必为二女所得,虽不如自有的好,他日仍可借用,打着万一不行,仍可退一步打算的主意。
众人俱盼时至,除妖救友。好容易挨到癸未日的前半夜,时正王午,子夜刚过。依了谢璎,天明后再同起身。英琼、谢琳俱都不愿晚去,力主此时已癸未正日,易姊姊应该难满,理宜早往,早救出人多好,何苦令其又多受半日苦难。还有妖尸数尽今日,去晚了,就许错过时机,被她逃走。谢璎和癞姑、轻云一想此言不为无理,便同起身。行时燕儿为报救命之恩,也要随行。英琼笑道:“你不知昔年圣姑禁约吗?在我们未承受仙府以前,凡是男子入洞,必吃大苦。仅我爹爹一人除外,仍被卫仙客夫妻打了一千斤铊。你是男子,如何入内?要不,你上次还许不致失陷呢。易姊姊请你先回,想也为此。我们这些门弟子,是男的全都不去,只带红儿一人。你且权代留守,等仙府迁入以后,我们作了主人,再请你去,便可随意往还,都无妨了。”燕儿素听英琼的话,只得罢了。临行前,轻云忽向英琼道:“大伯父不要来吗?现已到了妖尸伏诛之日,怎未见到?妖尸有毒手摩什相助,如虎生翼,莫如仍依谢大姊姊,稍候一会大伯父,比较稳妥吧?”英琼接口答道:“你也真多虑。照着掌教师尊密令和爹爹所说口气,时机已至,事情断无不顺之理。再照这次忍大师所示之言,明说妖尸应在今日数尽,便我们一回山赶了去,也能成功。只不过易姊姊灾难未满,彼时往援,虽早脱困,异日和鸠盘婆对敌,却有害处罢了。爹爹想必要在紧要关头赶来。我们又要除妖应敌,又要分头救人,好些耽延,早去为是。定数必成,还怕什么?再说,徒自耽延时候,我们快走吧。”说完,众人更无异言。好在如何下手,连日业已计议停当,无须再有商量,说走便走。
沙红燕知道癸水神雷一转玄色,更是厉害难当。幻波池禁制重重,里外隔断,不能向兀南公等师父同党求救;同来党羽也在困中,无力应援。只得拚命奋力抵御。心正愁急,忽听身后好似有一女子口音冷笑道:“你不要害怕,我放你出去。以你法力,决非妖尸对手,急速知机认输,逃回山去吧。”沙红燕听出语意讥嘲,料定又是峨眉门下,不知怎会久伏重地,竟未现形被妖尸看破,并还这等从容,不禁惊奇,愧忿交加。方欲喝问姓名,又听低声喝道:“水宫遁法已被我倒转还原,再不见机速逃,妖尸警觉,又难于脱身了。彼此门路来意不同,想杀妖尸却是一样心思,谁还害你不成?”话未听完,眼前光华如电,连闪两下,四外水柱忽然一齐倒退,现出一条道路,直通出口。先前天摇地动的猛恶水电声势,也暂停息,身上立时为之一轻。发话女子竟有如此法力,不禁大吃一惊,情知所说不虚。时正危急,还口徒遭人讥笑,白受羞辱,还要延误脱身。暗忖:“小不忍则乱大谋。自己如被妖尸所擒,定是受尽酷毒,形神齐销。屡劫修炼,也非容易,何苦为了一时之忿,将它断送?不问此女是否峨眉门下对头,有意奚落,并卖弄她的本领,且先逃将出去,保得一身,日后查明来历,再作计较。反正我又不曾向她乞怜求助,不去睬她,日后相见还有话说。此时开口,有损无益。”心念一转,更不答话,立纵遁光在法宝飞剑护身之下,往出口内急窜出去。飞到前面,妖尸正追周、李、卫、沙、东方诸人,没有防到她会逃出,竟吃运用玄功变化,乘隙遁走。又被乃兄沙亮接应,藏入袖内,在周、李二人引导开路之下,逃出幻波池去。不提。
底下便是癞姑赶到。等二女取宝回来,癞姑和英琼、轻云三人,第三次同上小寒山,拜见过忍大师。二女约往新居灵石小筑小坐,饮那灵泉玉乳。谢琳谈完前情,癞姑等三人闻言,自是十分欣慰。
沙红燕一逃,易静忙又行法复原。一任癸水神雷自行排荡挤压,震得全洞摇撼,自己却在池中静听观察,欲竟全功。这时,易静已把先后天五宫五遁,连同总纲十三层图形和用法符菉,依次默记胸中,已可运用。心犹不放,恐有遗漏,乘着妖尸、沙红燕一走,洞中无人,先把池底水遁封闭。仗着全局在握,妖尸一到立可警觉,或逃或敌,或是仍旧隐伏,全来得及,乐得松动一下。便把燕儿援出水面,将身隐去,二番入池,手捧王板总图,意欲由尾到头再行复看一次。哪知圣姑仙法神妙无穷,刚刚一层层反看过来,第一面总图才现形复原,猛瞥见玉板图上图形全隐。银光亮处,板上现出圣姑适才禅装跌坐微笑法身,宝相庄严,仪态万方,神情欲活。易静和圣姑前生虽然结有宿嫌,到此境地也不禁心折,敬服无已。当时触动灵机,虔心祝告道:“此图留在池中,后患堪虞。还望圣姑慈悲,成全到底,赐与弟子,以为日后镇山之宝,并免此时被妖尸看出弟子此来破绽,搜索了去。”语还未毕,只见圣姑微笑点了点头,玉板上二次禅光一闪,踪影全无。同时手上一松,几乎坠落。易静心中一惊,忙把双手由大而小往里一紧。目光到处,那玉板总图已化作一个只三寸见方,厚仅数分的一块透明青晶,内里隐有图形字迹流动。再细一查看,才知那是一个青晶宝匣,内里放着一本玉册。由横面注视,那玉册只有十三层,看去薄如蝉翼,层次分明,只是通体浑成,暂时没法开视。这才省悟,先前总图便在晶青玉匣以内,每层详图随着符咒,自在匣中翻转呈现,故此图形隐隐流走,看去如在镜中,又似隔着一层玻璃。此行不但备悉全洞禁制微妙,并且有此奇缘遇合,自信所知尚在妖尸以上。这一喜真非小可,忙向圣姑拜谢,飞身上岸。
沈薇无意中谈起禅师坐关,以及那门人历劫多生经过,并把那转劫门人指与二女观看。二女先未理会,因取宝是在第三次说法以前。第二次禅师升座,随众听经,禅师说天蒙禅师适与通灵,又命留住。依旧众人先退,二女留后。这次说的话,多关未来之事,不许先泄。接连两次,始终也未见有人向禅师提起取宝之事。等二次退时,忽然发现沈薇所说转劫多生的禅师旧徒,竟和眇姑异常交厚,心中奇怪,意欲窥听,微一疏忽,竟吃觉察。沈薇订了后会,已先辞别。不久,眇姑和那转劫门人,忽然相次无踪。
易静心想:“总图已得,反正到处埋伏禁制的收发运用无不如意,异日在此建立仙府,不免有异派中仇敌来此骚扰,乐得将这现成的设备保全,以为后用。再者,内中还有好些圣姑当年遗留下的法物,将来都是一行诸人承受的宝物,就此连带毁去,也实可惜。只是妖尸万分可恶,此时胸有成算,更无可畏,正应寻她报仇雪恨。即或妖尸气运未终,好歹也给她一点厉害,少出多日恶气。还有圣姑遗书藏珍,也乐得顺手牵羊,先行取去。然后归约静琼谷中师弟诸人,同来尽扫妖氛,就此迁入仙府,岂非快事?”当时想好,便改了初计。
这日寒月大师谢山忽然来传天蒙老禅师之命,说:“大雪山绝壑之下,有一佛家灵境,地名青莲峪,有一神僧大智禅师,又名智公禅师,在彼隐居。这位神僧原是我佛座下第四十七尊者阿阎修利罗,因在南宋末年转世,有许多愿心未了,为此闭关苦修,以完当年愿力。每隔一甲子开关一次,普度有缘人。他那莲池底下灵泉穴内,有西方嘛罗揭波提尊者千年前封藏的一件至宝,名为七宝金幢,上附七宝奇珍,威力神妙,不可思议。这次禅师开关,正当此宝期满出世。当时并有花开见佛灵异之景。尽管智公禅师广结法缘,非有极大缘福的人仍是不能参与。禅师曾发宏愿,当他六十年一次开关之日,只要是有缘来谒与他相见的人,有求必应。此事一则无人知道底细,二则此宝曾经揭波提尊者佛法封禁,上有九字真言,四句偈语,非能理解持诵,也无法相授。除智公禅师外,知底细的神僧、神尼仅仅数人。二女如在期前赶到,向禅师跪求,必能蒙其相助。此宝一得,不特将来万邪不侵,并可宏宣佛法,光大禅宗,成就远大,功德无量。
一出静琼谷,便隐身形,往幻波池中飞去。这是因为妖尸多了一个毒手摩什,邪法厉害;而且易静尚在困中。又因易静已将总图到手多日,洞悉全洞禁制埋伏的微妙,并能如意运用,如先将她救出,自己方面便可增加极大力量,少去许多阻力危害。妖尸所恃最重要的,便是圣姑遗留的五遁禁制诸般埋伏,有了易静,立可反客为主,势如破竹,一切迎刃而解,全局已然在握。只剩毒手摩什,玄功变化邪法高强,较难对付,遇时须仗有无相神光护身,方较稳妥。一行六人,照着预计行事,势须分为两起:一起绊住妖尸和毒手摩什,一起乘隙去救易静出困。这一来,仙都二女便应分开,以防毒手摩什侵害,才保万全。可是易静出险,又应在二女身上,恐分开减了力量。还有英琼、轻云均是轻车熟路,知道好些地方的门户途向,易静被困之处,更是旧游之地,紫、青双剑也必须合在一起。英琼牟尼珠乃佛门至宝,能制五遁,具有极大威力妙用,也必须随同救人。去敌妖尸的人,未免吃重了些。癞姑、谢璎、轻云三人行事,均极谨慎持重,事前商计,煞费斟酌。最后癞姑觉着救人一层,注重佛光和牟尼珠的威力去冲破禁制,开那宝鼎。妖尸必以为此鼎乃圣姑当年至宝,连自己当日也是乘隙凑巧,能合而不能开,决无人有此法力。何况当地禁制神妙,变化无穷,外人也难擅入,纵有一二妖党防守,也易除去。这一路无须多人,有谢璎、英琼二人同往,必能济事。倒是对付妖尸,似易实难。谢琳不特有神光可以护身,近习绝尊者宝菉,专能伏魔诛邪,用在这一路上,正可一展所长。于是决定英琼引了谢璎,由中洞潜入,再转东洞去救易静。轻云引了癞姑和谢琳、上官红,自西洞潜入,转赴妖尸寝处炼法的密室,相机行事。
行到门外,那女散仙已早在彼相候,迎将上来,向二女极为周旋,甚是亲热。自称沈薇,乃西海女散仙。上次峨眉开府并未接到请柬,乃是自往观光。因此一会,始觉正宗修道之士毕竟高超得多。此次也是受一前辈神尼指点,来求禅师指点迷途,解化未来灾厄,已蒙慈悲恩允。前晤二女,便即倾慕,只为彼时身是不速之客,恐被主人门下轻视,未便亲近。今日在此相逢,可见有缘,异日尚望下交,不吝赐教。二女素喜交友,看出这女散仙不似旁门左道中人,貌既清丽,话更温雅谦和,越谈越投机,便订了交。
易静此时虽然自恃太甚,到底吃过两次亏来,又曾目睹妖尸神通变化,邪法高强,不是寻常。总图虽得,终是初习,恐带着燕儿动手时有了累赘,不能行动自如;更恐妖党人多,难于兼顾,受什邪法暗算。决计先送燕儿脱出险地,回来再戮妖尸妖党。其实,这次开府以后,允许下山的弟子便无一个差的。燕儿此时虽因误入罗网受禁,元气伤耗,看去疲敝,但照他近年坐关,秉着本门真传,修为勤奋,法力精进,已远非昔比。当时固未复原,人却机警小心,上当只是一次,又持有两件合用之宝,如若留在身旁,正是一个好帮手。
第一次说法完后,禅师含笑,首唤二女近前,先嘉勉了两句。没等跪下开口求说,禅师便说:“你二人多生福慧,夙根深厚,此宝本和你们有缘。不过,昔年揭波提尊者曾有愿语,不是容易可以得到,你们已备知底细,无庸多言。事情尚须自己勉力为之,千载一时,佛缘良机稍纵即逝,既有天蒙师兄之嘱,我必相助一臂。你二人暂退一旁,尚有别人待我指点,等我发付完了他们,还有话说。”二人自是欣喜,拜谢领命,退俟一旁。禅师随命众人无事自退,有事的依次上前答活。说完,众人俱各口宣佛号,膜拜谢恩,退将出去,眇姑也在其内。留下的,只两男女散仙和一二个不相识的僧尼。二女为示肃敬,没敢窥听,退得颇远。禅师和那五人问答,语声均低,没听出说些什么。五人退时,俱都喜形于色。那女散仙走近时,并朝二女合掌示意。跟着禅师命二女再向座前,指示几句,对于如何取宝,只略示玄机,并未明言传授取法。二女二次拜谢退出。
易静被陷时,只要稍微有点警觉,或是有人在侧提醒,或代抵挡一下,便可窥破诡谋。以易静的法力,只要当时不上套,便可无害,甚至可能独成大功,在毒手摩什未到以前,便将群邪诛戮,取出天书玉宝,召来周、李、癞姑诸人,即日建立仙府。无如定数所限,始终轻敌,自信甚深,看事太易。燕儿人又谦和,虽然年轻好奇,未始不想随同见识,附骥成功,可是深知易静和郑八姑差不多,乃女同门中领班弟子之一,学道年久,先进功深,不是自己未学后进所能望其项背;又在周、李二人未逃出以前,便听出易静觉他累赘之意。况且命是易静所救,曾为自己在池中费了许多心力,受了许多阻难,方得出险,怎好违她,执意偕往?并且易静探索总图,愚弄妖尸,好些神奇之处,均经目睹,委实无须相助。有己随行,兴许遇上强敌,还要分她心神。因而对易静唯命是从。易静随令燕儿告知谷中诸人,三二个时辰,如听雷声,速来接应,同杀妖党。随照图中施为,护送燕儿出去。
二女闻命大喜,忙照所示机宜,日夕用功准备。来前又得师父相助,由小寒山起身,晃眼便达雪山上空,往青莲峪照直飞降,毫未受到阻滞。这时,禅师还未升座,青莲峪上空还有七层祥云封锁,加上冻云紧合,冷雾如雪,外人休说下去,连地方都找不到。许多有法力的男女修士,俱在四边静候,虔心礼佛,等候禅师开山,争先下降。二女因早有人算准时刻,到得恰好,人刚飞落,云层封锁也自开放,本是第一个到达。余人一见云开,也各争先飞下。二女虽是先到,因刚开山,禅师还未升座,上面到的人全都相随同下,聚集洞外,一同跪伏地上。跟着,禅师开洞升座,现出法身,算是同时参拜。禅师升座,说完几句偈语,向众略微晓谕,便自讲经说法,指点上乘妙谛。来的人多非初次,俱为请求指点迷途,结缘传道而来,专有所求的人并没几个,俱在说法以后陈请。第一次参拜,人数太多,二女在众人中,只认得一个眇姑。下余还有两个道装的男女看去面熟,似在峨眉开府时见过的海外散仙,此时和众同辈道友一起,未与交谈,此外全都素昧平生,也不知有无那两人在内。二女天真自然,心虽诚敬,并无顾忌,只知遵照师父所说行事,不似众人那等拘谨,就在说法之际,便向禅师虔心默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