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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三回 报大仇 群凶授首 恋红尘 一女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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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俞利在地穴中业已身受重伤,先只认作逃走的美女勾了党羽前来报仇,乘他熟睡不备,杀了妖妇,将他擒住。一心还在痴想,以为全岛爪牙密布,能手众多,只要当时不被敌人刺死,一出地穴,便不愁没人搭救。及至被三女夹着出了地穴,渐渐听出三女来头甚大,是仙人降凡,已觉不妙。后来便听出敌人正是方良之女,全岛人民业已倒戈相向,手下党羽大半被擒,知道决无活理。暗骂自己当年那些党羽误事,没有将三女也和方良一样杀死之后,再行抛入海内,以致留下祸根。正在悔恨,胡思乱想,一听冬秀传话,吩咐带他,已是胆寒。再一眼看到所取来的刑具,俱是自己平时用来处治异己的非刑,狠毒异常。知道漫说求生绝望,连想求个速死也未必能够,越发吓了个胆落魂飞。惊急中,想起敌人性暴,适才地穴中被擒时,略微挣拒,便吃她一刀,几乎连肩砍落。事已至此,只好还是用言语激怒敌人,求个速死,以免多受荼毒。主意打定,刚一张口想骂,谁知冬秀恨他入骨,已防到这一着,手里解下一把枪缨在旁相候,等他骂还没有两句,早纵到他的身旁,将那一把枪缨整个合他嘴里填塞进去。俞利口张不开,瞪着两只怪眼,一句也喊不出,只有任人宰割。

岛民父子闻言,心中大喜。老的一个忙跪答道:“那俞利狗崽,自从方老爹成了仙后,无人再能制他,勾了手下一干党羽,胡作非为。先还只役使岛民给他建造宫殿,选那长得好的岛中姊妹去做他的什么妃子,强派众人给他纳粮。后来越闹越不像话,竟违了方老爹在时所定不与中国胡儿相通的规章,擅自逼人造了海船,飘洋前往闽粤等地,采办金珠、歌妓和好吃好玩的东西,拿全岛人民的血汗供他糟践享乐。意还不足,近年又招纳了一干海盗,专在海上劫掠商船,害死的人不知多少。大家都皆恨到极处,没奈他何。谁稍有一点抗拒,不是无缘无故不知下落,便被他逼着同去作海盗。到了洋里,将人抛下水去喂鱼,回来只说遇见官兵战死,还假装慈悲,发下些抚恤的钱。他也知全岛人民十有八九恨他入骨,除挑选心腹作护卫,以防不测外,又将所居宫殿建造得十分高固。我儿子便因小的年老性直,受不得他手下爪牙的气,假意对他忠心,费了不少做作,才补了一名近身的护卫。因为他对方老爹全是一番假恭敬,神庙中并无僧道,人民再一求说,才派了小的三人在庙外林中居住。明着每日管理庙中灯油香火,暗中却要为他打听人民求告时的言语有无怨望。小的因为不肯作孽,连月没有给他告密,听说还要换人呢。适才听小的儿子说,他今晚正和一个姓牛的妖妇住在海滨别殿上。如要下手,最好再候一会,赶天快明以前去。”

那冬秀更是毒辣,且先不收拾俞利。又命老铁父子将台阶下一干余党押了上来,共是二十七个。冬秀先问明老铁这些人的恶行罪状,分别首从,挑出了六个为恶最甚的人,朝着下面全岛人民宣布了罪状,众无异词。再把二十一名从恶定了监禁,暂行押在牢内,听候次日发落。然后把这六个首恶押跪在俞利身旁,指着在地宫中取来的那一堆刑具,问道:“我随我父母自幼生长江湖,后来长大才洗手,为人保镖。虽然闯荡江湖已有多年,像这般奇怪的刑具,也还有好些个我没有见过。你们既是俞贼手下爪牙,想必知道用处。如今三位公主命我代她们审判,也不杀你们,只先将你六人试一试你们平时用的新鲜玩意,一人一件,熬得过,我便放你们。死活各凭天命,如何?”这六人到了此时,平日威风早已化为乌有,知道倔强更难活命。偏偏冬秀挑出来的那六样刑具,俱是当时俞利与手下死党处治异己,费尽心思想出来的非刑。虽不见得件件要命,无不狠恶非常,任是铁打铜铸,也难禁受。这种零碎地受宰割,还不如速死痛快。一听报应临头,昔日施之于人者,今日便要轮到自己身受,怎不魂惊胆落。六人中有两个脓包的,早已哀声求饶。稍微刚强一点的几个,也是不住哀求,赐一速死。冬秀笑骂道:“我已问明蓝二龙,三位公主的几个仇人,枉为俞贼害人,临了还是被俞贼杀了灭口。只剩下他一人,已为三位公主昨日擒往海底仙府之内正法。你们这伙余孽,虽然作恶多端,并非三位公主的仇人,我只是代全岛人民除害。少时试完了刑,便用一条小船将你们送往海内,死活看你们各人的造化。只可惜害我全家的那一些余党,尚在海上打劫未归。少不得事完之后,我仍要请三位公主大显神通,将他们一网打尽。你们想想,平时害过多少人?作过多少恶?不要你们狗命,还不便宜?前昨两日我落在你们手中,也曾苦求过,你们理么?”说罢,便命老铁父子率了岛兵,将那六件刑具拿起,每人一件,试用起来。那刑法原分刺、痒、酸、麻、痛、胀六种,一经试用,由不得他们不啼笑杂呈,神号鬼哭,如那待死的猪羊一般,发出一片极难听的哀声。不消半个时辰,那六人禁受不住,全都晕死过去。

年轻的一个因处积威暴虐之下,还有一些顾虑,忙抢先答道:“你说的话,我们未始不信。只是岛王近年手下招了许多能人,如你没有三位公主帮忙,想到他宫中行刺,凭你一个年轻女子,定遭毒手。那时问起根由,定然连累我们父子。除去俞狗崽本来是全岛的公意,只是他防备得严,无人敢去下手。你如使我父子见上三位公主一面,休说指路,叫我父子死都去。”冬秀闻言道:“足见你们还有人心。”一面便朝门外低唤道:“三位仙姊,请进吧。”说罢,便听叩门之声。岛民忙将门一开,将三凤姊妹放了进来。老岛民原见过三女小孩时模样,又有两次先人之言,一见便即断定不差。首先奔了过去,跪了下去,叩头不已,口里直喊:“公主救救我们!”那年轻的一个见老的认出,也慌不迭地随着跪倒。冬秀笑道:“你们无须如此,起来讲话。天已不早,我们还办正事呢。”岛民父子这才恭敬起立,让三女榻上坐定。老者重又跪禀道:“我名蓝老铁,他是我儿子蓝佬石,俱受过方老爹仙爷大恩。三位公主如有用我父子之处,万死不辞!”初凤便照预定,朝冬秀指了指。冬秀答道:“三位公主别无用你父子之处,只要即刻告知我们俞利的住处。如胆大时,便领了我们前去。也无须你父子相助动手,自有除他之法。”

原来三女在地宫中杀了妖妇,捉了俞利,看见宫中许多兵器件件精奇,寒光耀眼,不由爱不忍释,各人夹了一抱准备带回海底玩弄。及至佬石擒了头目,入宫报警,出来接应老铁时,三凤单手夹着十来件长枪刀矛之类,与冬秀二人紧随佬石身后。一出殿门,便见下面敌人喊杀连天,声势浩大。三凤一着急,首先放下所夹兵刃,取了两杆长枪朝下掷去,便有两个敌人应声而倒。初凤、二凤也跟着学样。这一来,殿下面的岛兵连死带伤,便倒了一大片。先声夺人,本已有些胆寒,又听老铁在那里高声呼喊三位公主出来了。为首几个主将先还以为老铁又使故智,只管督促手下往上冲锋,没有在意。谁知老铁喊声未了,转眼工夫,三女果然出现,俞利和妖妇一个就擒,一个授首。蠢的几个还在晕头转向,高声喊杀;稍微聪明一点的,早已脚底明白,回身便想往人丛里逃走。

蓝氏父子犹恐惊醒防守的人不便,仗着佬石有腰牌口号,总是由他在前探路,看出无警,再回首招呼众人过去。不多一会,一同走到墙后,先择了一处隐僻树林藏好,重商下手之策。蓝佬石悄声说道:“我在宫中当护卫只有半年多,先只说各路口上俱都有人防守,却未料到这种隐僻难走的宫墙后面也设有埋伏。且喜人都睡熟,没被他们看见。现在宫殿里面奏细乐,这些狗男女定然还多没睡熟。小的看还是稍等一等,等他们睡了,再同进去下手,要省事得多。”冬秀知他胆怯,悄问殿上怎无亮光?蓝佬石道:“狗崽又贪凉爽,又怕风寒,除日里会人时是在殿上外,夜间淫乐却在地底下一层。殿上所有隔扇,都有布幔遮蔽,以防外人窥探。地室里却是灯光如昼,外边哪里看得见?小的因为日前虽补上了他的近身护卫,每晚只在上层宫殿随班上值,地室却未去过。日前听得人说,下通地室共是三条道路,除正殿宝座后面台阶是条正路外,只知有一条直通海口。那里还备得有船,另有铁闸开闭出入,不知什么用处,地方在三位公主日里上来的礁石的后面暗礁上面。近来狗崽因海水日涨,说那洞已经无什用处,正和蓝二龙密计,另开一条道路呢。但另外一条,不知在什么所在。通海这条,须要绕向前面,一则绕走不便,二则有那铁闸关闭,也无法进入。我们只能从正殿进去。殿上共有狗崽手下二十四名护卫,殿外更不知有多少。他每晚临与妖妇同睡以前,必令许多赤身美女奏这细乐,直到他二人睡熟方才退去。如照往日,此时早已睡熟,今日想是因狗崽生日,妖妇又不知给他什么烂药吃,这般精神。”

这些岛兵,平日心目中早深印下方良的影子;有那见过三女幼年时相貌的,将耳闻目睹,凑和在一起;又听了老铁父子的先后宣示,存下先人之见:深信是仙女临凡,自不消说。就是那些没见过的幼年岛兵,因为日里三女擒走蓝二龙,抢去美女,种种传说,又加三女出现时的威势,早已人心不摇自动。再加上有好些人家感戴方家恩德和平日所闻方良仙去的奇迹,处于俞利和他一干爪牙淫威挟持之下的岛民,一旦见三女真个现身,俞利、妖妇被擒伏诛,立刻转变过来。早不等上面吩咐,先已不约而同地高喊道:“三位公主真个奉了方老爹之命,来捉岛王,搭救我们。怪罪的只是几个为首的狗党,与我们无干,还不跪下求恩么?”这几个一领头,余人也都相继随声附和,纷纷丢了兵刃,跪倒乞恩,叩头不止。那几个先开步逃走的主将,在人丛里走没几步,早吃一些眼明手快,贪功取巧的岛民一拥齐上,分别按倒,擒至阶前献上。同时那不知死活,还在喊杀的几个死党,也吃身旁的岛兵打倒。除了一些其恶未彰,自知或能幸免,转变得快,先行跪降的外,凡是想逃走的,一个也不曾漏网。

冬秀命蓝佬石出去看星光,归报已离天明不远。重又问了一回路径形势,便由岛民父子在前引路,往海滨别殿的后墙外进发。出了小山口不远,绕着坡道,弯弯曲曲,走有五六里路,折向海边,便是俞利避暑的别殿。相去还有半里,望见那别殿建置在海滨山坡上面,周围大有百亩,四面都是花园,只当中一丛高大宫室,巍然独峙,除朝海一面的凉殿突出宫外,四围都有宫墙围起。宫墙里靠墙一面,点着许多鲸油明灯,大如栲栳,用两三丈长的木杆挂着,每隔几步便有一个,灯罩上绘满花彩,远望高低错落,灿如锦星。围着宫墙外面,到处都竖立着大有数丈的木伞,伞下面都有人在那里坐卧。那所宫殿却是黑沉沉蹲踞在月光灯影之下,通没一丝光影透出,好似殿中人俱已睡熟神气,却不时听得一种细吹细唱的乐歌之声,随风吹送。冬秀与三女随了蓝氏父子正行之间,眼看离那宫墙后身只有十丈远近,忽见蓝老铁把手向后连摆,停了下来。冬秀便照预定暗号,忙拉三女躲向一边,俯伏在地。这时蓝佬石已快步奔向前去,一会回头招手。蓝老铁引了四女重新前进。原来众人因正路上防卫太多,改从山坡上爬行下来。谁知这隐僻处的防卫也不在少,沿途尽是一些小木伞低藏凹处。每伞下面俱有四人,拿着兵器在那里防守。所幸岛民良懦,素来无警,除内宫一些死党为讨好俞利,故示忠诚,有许多做作外,宫外这些防守的人,日子一长,见无什事,人多是奉行故事。一过午夜,有的倚背假眠,有的席地而卧,俱已沉沉睡去。

冬秀见事已大定,当时因海底波涛险恶,三女仅止生具异禀神力,善于水居,并非什么神仙之类,未免存了一点自顾的私心。略一寻思,便向三女道:“三位恩姊如今大仇已报,照来时所说,原应归去才对。只是元恶虽去,余孽尚未伏辜。岛中人民俱是老伯的旧日袍泽,听老铁父子所说,虽然为俞贼淫威挟制,一心仍是怀念故主。所以三位恩姊一出,立即倒戈归顺。此时一走,岛中群龙无首,必定纷乱。倘又为俞贼奸党所挟,岂非又入水火,违了老伯在时爱护人民厚意?三位恩姊能在此更好,否则亦请暂为岛民之主,先将俞贼与他手下党羽宣示罪状,明正典刑,等到选出公正岛王,再行归去,也还不迟。”

岛民父子益发大喜,老少同奔隔室,先端了两大盘鱼冻和烧肉及一葫芦酒出来,请四女饮用。另外泡了两大碗冷饭,又去开了一个大西瓜,用木盘盛好捧上。东西不多,已是将一个小方桌堆满。还在东寻西找,恨不能把家中所有全拿出来献上,才称心意。三女见其意甚诚,甚是感动。冬秀便叫他父子一处同吃,再三不敢,也就罢了。三女原惟冬秀之言是从,不懂客套,再加初食人间有调和的东西,比起适才盐水白煮鲜鱼又强得多,三凤更是连夸味美不置。不一会,先将酒饭鱼肉吃尽,又将西瓜吃了,吃得甚是高兴。蓝佬石因家中剩饭不多,煮又不及,每人只吃得半碗,甚是歉然,再三说三位公主和大姑以后如想吃人间之物,只管前来,千万赏光,不要客气。初凤、二凤还不怎样,三风口馋,当时未说,却记在心里。

初凤一心记着老蚌别时之言:报仇之后,便即回宫,红尘不可久居,自误仙缘。方在摇头不允,三凤初经繁华,见了尘世上许多饮食服用,无不新奇,首先就活了心。二凤也在踌躇不决。姊妹三人只管争论不休,难决去留。冬秀乘机朝老铁父子使了个眼色。老铁父子正想挽留三女,正合心意,先高声说了一遍,便率领众人跪下,哭求起来。这时全岛人民俱都得了三个公主降凡信息,个个喜出望外,扶老携幼,全数齐集宫墙内外。听老铁父子在殿上说了挽留三女做岛主的话,连殿阶下许多投降的岛兵都一齐跪倒,哭喊之声,震动天地。三女原本绝顶聪明,这一日夜工夫,对于人事语言,已经明白大半。见殿前左右同宫墙内外的人民全都跪满,号哭挽留,有的竟以死相挟,如不应允,便全数蹈海寻死,不由也有些感动。初凤先还不允,架不住二凤、三凤、冬秀三人再三劝说,知道此时不便强违众意,暗想:“俞利被擒尚未伏辜,母墓未扫,反正得把这些事办完再走,何不暂时假意应允?等俞利正法,祭完母墓,再逼着我两个妹子偷偷回转海底,岂非两全?”当下便朝冬秀连说带比,表示暂留之意。冬秀大喜,对众人大声说道:“公主已有允意,尔等暂止悲号,听我代为宣示。”一经传布三女有了允意,立时宫殿内外欢声雷动。

冬秀抢答道:“三位公主的意思是不愿惊动众人耳目。既然俞贼在天明前就寝,那你就算准时刻,领了我们前去,说明俞贼睡处的方向路径,我们自会行事。事前不可妄告一人,等到除了俞贼之后,我们已走,宣示与否,任凭于你便了。”岛民父子又跪求方老爹以后降福大家,时常显灵,最好能留一位公主在岛上主持,使大家重过安乐日子。冬秀招呼他父子起立,用话诳道:“这事我们不敢擅自作主,须等除了俞贼覆命之后,才能禀明方老爹定夺呢。”正说之间,蓝佬石猛想起三位公主进屋这些时,连茶水也未孝敬一杯。父子二人忙将桌上残看撤去,从新摆上杯着,说道:“小的只顾禀话,也忘了整备酒食。如今离天明还有一会,家中没什可敬。昨日打得鲜鱼,做了鱼冻,还有些烧肉和隔年陈酒,待小的父子整理出来,与公主、大姑权当接风。吃完就该是时候了,便起身。”冬秀因想三女尝点人间之物,也不客套,便代三女允了。

冬秀又命众岛民起立,推举几十个长老和岛兵,拿了岛中平素所用的刑具上殿来,帮同审判俞利。不一会,由全岛人民中选了二十余个年高有德的长老,先上殿阶,去见三女。冬秀知道这些人俱与方良同时共过患难,未来前,早悄声嘱咐三女,见时以礼相待。三女知旨,等这些老人上来,便盈盈拜了下去。老人们自是谦谢不逞。冬秀又吩咐将俞利平素所用的宝座抬至阶前,请三女居中坐定。另给这些长老也看了座位。一面命佬石去准备香案和方良夫妻的灵位。众岛民认为三女已是仙人,还这般知礼敬老,益发心喜爱戴,感激涕零。一会,老铁将执刑服役的武士选好,拿了刑具上阶,分侍两旁。老石也将香案、灵位设好。冬秀请三女上香叩祝,全岛人民自是相随跪叩不迭。冬秀为使岛民亲眼目睹三女手刃大仇,行礼之后,便命人在海岸边竖立一长一短两个高竿,将香案灵位抬去放在高竿下面。人多手快,真是令出风行,立时办妥。这才命老铁父子先将妖妇首级挂在短的一根高竿上示众。然后再率两名岛兵押过俞利。

那岛民的儿子便接续道:“那妖妇原有丈夫。岛上自这两个狗男女来,方才坏得不可收拾。那男妖道叫秦礼,惯会邪法,呼风唤雨,遣将驱神。出海打劫的船,便是此人率领。连蓝二龙那般得势,只能做个副手。女妖道更是又淫贱,又狠毒,岛中少男长女也不知被她糟掉多少。听说新近在海中三门岛得了一部天书,要和俞贼、妖道一同修炼。今早三位公主抢去蓝二龙,救走这位大姑时,正赶妖道海上有事未回,妖妇又去什么仙山采那血灵芝来与俞贼上寿,俱都不在岛上。妖道回来,听说尚有几日。妖妇已在午后回转,得知海边出了海怪,可笑她哪知三位公主的仙法,还说是什么鱼精,在海边闹神闹鬼地行了好半天法,说是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不论什么妖怪,都要送死。如今三位公主不是好好上来?可见她也没有真实本领,不过哄哄俞利这狗贼罢了。这妖道夫妇原与狗崽不分彼此,同在一处淫乐。狗崽原配的妻子也因不甘被妖道污辱,寻了自尽。此时前去,正是他们淫乐高会之际。平日就护卫森严,何况今日又是狗崽的生日。照例每晚淫乐到天快明以前,服了妖道的药入睡。那时他几十个亲近的护卫跟着累了一天,纵不全睡,也都疲乏已极。除了两个率领上值的死党外,余下便是与小人一般的外侍卫,虽未必全叛狗崽,只要经小人一说明三位公主奉了方老爹之命前来除害,也决不会反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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