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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二回 犯珠宫 一妖授首 游少室 二女寻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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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魔砂乃近年三凤在外云游时,瞒了初凤,也不知费了多少心力才得炼成,与初凤昔日为报甄海之仇所炼大不相同。除善于污毁敌人的飞剑法宝外,差一点的仙人被它沾上,重则神迷昏倒,任人处置;轻者也要打落多少的道行。那少女平时法力虽然高强,这时一个甫行脱体飞升的婴儿,如何禁受得住。还算那少女见闻广博,知道魔砂厉害无比,一被打中,不但一样身落人手,异日再想飞升,又须借体还原,再行转劫,受诸多灾劫,把这多年石中苦修付于流水,岂非更加不值?明知敌人逼迫归顺,不怀好意,无奈已万分紧迫,再不当机立断,所受更惨。莫如拼着再受数十年辛苦,把所炼护身灵光毁去,以免损及元婴。想到这里,三凤见不妙,眼含痛泪,把心一横,运用玄功的魔砂已经变成万千团黄云红焰,风卷而来。少女把这护身光华化成一道经天彩虹,迎上前去,将来的云焰拦住,口里连喊:“道友高抬贵手,容我下来相见。”说时,那护身灵光一经脱体,少女的身便不似先前游行自在,飘飘荡荡,御风降落下来。

初凤知事不妙,一面禁止龙鲛吼啸,吩咐大家不许造次。一面忙使窥天测地之法,将手往地下一指,地面平空起了一个镜子一样的圆光。众人定睛往圆光中一看,只见滔天红浪中,隐现着一个道人和一个头梳抓髻的幼童。道人一手执剑,身背铁伞,类似金须奴以前对头铁伞道人的装束,容貌却又不似。后头那道童骑着一个浑身雪白,双头六翼,长约五尺的怪鱼,手中拿着一个两尺来长的口袋,头朝下,底朝上,只对准紫云宫上面的海眼,发出一股和烈火相似的红焰。海水被它照得通红,炎热异常。红焰所射之处,那些深水里的鱼介之类禁受不住,恰似沸水锅里煮活鱼一般,兀是在热水中乱蹦乱窜,渐渐身子一横,肚皮朝上,便即活生生地烫死。三凤大怒道:“这厮如此杀害生灵。待我上去将他除了!”初凤连忙拉住,悄声说道:“你忘了白真人别时之言么?这厮正想用妖法煮海,使我们存身不住,和他争斗。这时出去,恰好中了他的道儿。且不要忙,我自有道理。”说罢,收了法术,命慧珠约束众人,金须奴随了自己,用那两面隐形符偷偷上去,看看来人虚实来历,再行下手应敌。

三风见魔砂飞上前去,竟被一道长虹拦住,正暗谅少女仅是一个甫行脱体的婴儿,竟有这般神奇的道力。偶闻少女已在答话,离开光华,自行降落,才知她是恐怕毒砂伤了元婴,已有降服之意,不由动了恻隐之心,连忙飞身上去,将她捧住。那少女降至中途,回望空中彩虹为魔所污,业已逐渐减退,即使敌人应允放行,已不能即时飞升,心里一阵惨痛气愤,业已急晕过去。金须奴见三风行为如此可恶,委实看不过去。知道这种初脱体的元婴,一任她平日道力多高,此时也是至为脆嫩,什么灾害都禁受不起。恐不知怎样调护,再伤了她,先取出一粒玉柱中所藏的灵丹与少女塞入口中,然后轻轻唤道:“道友莫要惊恐,我等并非异派中的恶人,要借道友的元神去炼什么恶毒法宝。乃是宫中需用几位根骨深厚的男女,相助办一件事。我同这位三公主奉命物色,因唤道友降落不听,一时情急,使用神砂,原想逼着道友降落,并无恶意。道友胆小,丧了护身灵光,如今再想上升仙阙,已不可能。不如随我等回转紫云宫海底,同享散仙奇福。宫中现有固元灵胶,道友无须借体,便可复原。只须暂助我们些时,不过迟却数十年飞升。异日遇见机缘,道友仍可成就仙业,岂不是好?”

光阴易过,不觉多时。这日初凤正和大家在前殿聚谈,忽听殿外灵兽龙鲛长鸣不已,听出声音有异,三凤首先奔出。初凤猛想起昔日白谷逸之言,算计已到时候,知三凤素来恃强任性,忙率众人跟踪出去。才到外面,便觉炎热非常,地阙清凉,怎得有此?好生奇怪。抬头往上一看,避水牌坊上面,海水业已通红如火,正和那年往救二凤、三凤,安乐岛火山崩陷时的海水情景相似。那灵兽龙鲛正在牌坊下面昂首怒啸,不时往上蹿起,俱为初凤封锁法术所格,旋起旋落。一见主人到来,益发啸个不住。

少女闻言,猛想起:“昔年师祖曾说,自己福薄缘铿,虽仗性行坚洁,向道虔诚,可以人定胜天,但仍有两次重大灾劫。经过之后,还要多立外功,始能飞升。后来冤遭无辜,在石壁中幽闭多年,一意苦修,侥幸修就元丹,脱体飞升。当是因祸得福,谁知仍会遇见这种天外飞来横祸。可见事有前定,无法避免。”想到这里,心略一宽,睁开双目一看,自己被一个女子托住,旁边还立着一个仙风道骨的美少年,正在殷殷劝慰。这一男一女虽是一路,那男的却是一脸正气,而不似那女子一望而知是左道旁门中人。身落人手,只好听其自然,一切委之命数。便答道:“这也是我仙缘浅薄,命中该有这一场劫难。此番随了二位道友回宫,只要在修道人本分以内,为奴为仆,俱所甘愿。不过事要约定:此劫不过五十年,日后机缘到时,须由我自由,不得强留。如今我护身灵光已失,原来躯壳又毁,本打算借体还原,未必能寻着好的庐舍。适才道友所说的固元灵胶,也须赐我一用。否则既遭罗网,只好任凭二位,宁可形神消散,也不能奉命了。”

萧琇待了一会,伤处毒发,越来越重,连服丹药,终不见效,望着二子垂泪。等了一日,夫妻情重,冒险出视。见了甄海遗体,一恸几绝。只因二子尚幼,终日忍痛,苟延残喘,传授那部道书。只传了一多半,实在痛苦难支,精血业已耗尽,只得自行兵解。临终以前,再三嘱咐二子将道学成以后,务必寻了虎头禅师与紫云宫一干男女报仇雪恨。

那道童见自己的九宫仙环光华越盛,正在心喜。忽见对面飞来一个骑着分水异兽的女子,放起一团夹着无数黑点银星的粉红光华,带着微微呜咽之声飞来,同时敌人的波罗刀便又收去。那光华与自己法宝刚一接触,鼻间微微闻见一股粉香。那光华中又飞起许多淡红的水珠,自己法宝立时光焰渐散。知道不妙,想要收回。谁知那光华竟将九宫环吸住,一任自己用尽玄功,休想动转丝毫。眼看环上九个星角光华由大而小,转瞬之间芒彩全消,才行坠落。这一惊非同小可,心里痛惜已极。强敌在前,竟然忘了厉害,一拍坐下怪鱼头颈,飞上前去想夺。那金须奴正相机待发,怎肯失此机会,没等敌人的九宫环落地,早二次将波罗刀放起。道童这时连番失利,神志已昏,一面想接宝物回去重炼,一面只防到对面的慧珠,却没想到金须奴来势如此迅疾。催着怪鱼上前,刚一伸手,忽见一道黄光疾如电掣,从斜刺里飞射过来,再取宝行法抵御,均所不及。忙将两足一夹鱼背,往下一沉,满打算怪鱼飞腾甚速,拼着残宝不要,且先避过危机,再想报仇之策。谁知两下相隔已近,慧珠坐下龙鲛何等灵异,见了那条鱼早已眼红,存心缩着长颈待机即动。一见飞临切近,又想往下逃遁,哪里容得,就在怪鱼将落未落之际,猛地一伸长颈,两个大头同时张开血盆大口,恰将怪鱼双头咬住,只一下,便身首异处。那怪鱼名为双首银鳌,也甚通灵,见着龙鲛原有几分畏惧,只为受了道童法术驾驭,不得不听命上前,白白地送了性命。

这二子便是现在被困凝碧崖六合微尘阵内,本书七矮中的南海双童甄民、甄兑。因了这一场因果,三方面结下不解之仇,以致日后七矮大闹紫云宫,金蝉、石生全仗双童相助,巧得天一贞水,才能融化神泥,开辟五府。这且不提。

慧珠闻言,不禁心中一动,想起金须奴所赠炼刚柔专破坚钢之宝,难得这厮自己将法宝来历说出,正好一试。想到这里,也不再向金须奴回言,一探法宝囊,将炼刚柔取将出来,依法行使,往空中飞去。金须奴原因和道童一照面,便连损了两件月儿岛得来的宝物。未后将波罗刀放起,才得敌住,心中痛惜非常。这时初凤仗遁形符,用玄功变化,将敌人用来煮海的归藏袋夺去,一直未曾现身,不知是什么原因。不敢造次再用别的宝物,仅乘道童疏忽之际,打了他一丧门镧,惟恐被伤,占了一点小便宜,急忙收回。见慧珠骑鲛上前,恐又蹈自己覆辙,方才提醒。忽见慧珠并不使飞剑迎敌,迳自将炼刚柔放出,这才想起此宝妙用,心中大喜。恐波罗刀又被波及,连忙收回。

初凤姊妹回转紫云宫后,又修炼了多年,道法越更惊人,便分别出海云游,积修外功。起初打算建立一点天仙基业,用意原善。谁知众人福命有限,只初凤和金须奴努力,不能挽回运数;加上所学道法又非玄门正宗,三凤、冬秀时常在外惹事,任性胡为,有过无功,金须奴、二凤又早失了元阳和元阴,诸多阻滞。二凤、三风更记着虎头禅师前仇,屡次前往报复,仇未报成,反展转结下许多冤家,中间也不知经过多少险难。初凤为助二妹,无心中也铸了两件大错,这才知道仙业无望,凡事难以强求,于是翻然改计,决心只作一个海底散仙。便告诫众人,从此不准再问外事,专一整顿珠宫贝阙,把一座紫云宫用法力重新改建。又从十洲三岛神仙圣域,移植来了无数的瑶草琪花,收服驯养了许多的珍禽奇兽。在宫前设下魔阵,海面加了封锁,以防仇敌侵入。另由后苑宫门开了一条长逾千里的甬道,由地底直达一座海岛的地面,一层层俱有埋伏,无论仙凡,莫想擅入一步。并将昔日在外面物色来的弟子,一一派了执事,分任炼丹、驯兽、锄花、采药之责。初凤自为全宫之主,更是不在话下。满以为海腹潜修,别有世界,长生不死。

由此大家具在宫中潜修,杜门不出。二凤夫妻也在暗中练习那些宝物。

三凤见这少女元婴长才三尺,光彩照人,说话不亢不卑,委婉尽致,不禁心折。暗忖:“五十年期限虽短,只要她肯相随回去,有宫中那般的景物享受,还怕羁魔她不住?况且她本身躯壳已失,又不愿借人形体,虽有固形灵药,难道除元神之外,又炼成第二元神不成?乐得卖个慷慨,应允了她。”便答道:“我一时莽撞,误发神砂,坏了你的灵光,歉悔无及。我那紫云宫深藏海底,在三十六洞天以外,自由自在,享受无穷,珠宫贝阙,仙景非常。既愿相随同归,足见明识大体。至于五十年后,任你自去之说,虽非我等所愿,有了这五十年工夫,宫中新收诸人的道法想已炼成,留固可喜,去亦无妨。适才只说你旧日庐舍还在,既已失去,想已火解。宫中不但固元灵胶甚多,还有天一贞水和各种灵药异宝,此去定然有益,只管放心便了。”那小女闻言,含愁谢了,仍不下地,就在三凤怀里,略问了问宫中主人姓名、来历和修道派别,知与别的左道旁门不同,益发放心,当下改了称谓。三凤所求既得,又比众人不同,好不心喜,也不管金须奴怎样,略为话别,便独自带了这少女往紫云宫飞去。

席散后,慧珠仍想从俗礼,送金须奴、二凤回房。二凤还未及开口,初凤道:“妹夫、二妹婚姻,实由前缘注定,岂同世俗儿女?一切浮文俱用不着。二妹所居锦雯宫,原有五间,从此妹夫便移居在二妹所居室外面,夫妻二人同在一起修道便了。”二凤明知初凤怕他夫妻又因情欲乱了道心,特想提醒,便看了金须奴一眼,见他满面俱是愧恨之色,不禁凄然。当日无话。

慧珠这时方才看清那道童,看去虽然年轻,却生得狮头环眼,凹鼻阔口,獠牙外露,赤发披肩,生相甚是凶恶。那道人虽与铁伞道人一般打扮,却要年轻得多,生相也较清秀。因金须奴是一个敌一个,二凤等人却是三打一,道童似比道人厉害,慧珠便想相助金须奴。刚把龙鲛一拍,飞上前去,忽听金须奴喊道:“这小妖道扎手。有一个破口袋,已被大公主用玄功变化收去。还有这一个劳什子圈儿,坚利非常,飞剑遇上便折,伤了我们好些法宝,只我这件波罗刀能够制它。适才又被我打了他一丧门镧,已受重伤,少时便要成擒。慧姑还是去助三公主他们除那妖道吧。”同时那道童也怒喝道:“你们这群不知死的业障!命你们好好将金须奴献出,紫云宫让我,免却一死,竟敢凭仗人多,与大仙交手。我那归藏袋乃仙家至宝,岂是容易收的?如今虽然被那贱婢用诡计抢去,怎知其中妙用?少时必然作法自毙,化为灰烬。我这仙环乃百炼精钢,千年修炼,任你什么法宝飞剑也非敌手。少时除去你们这些业障,夺了紫云宫,此宝仍是我囊中之物,夸甚大口?”说时好似益发忿怒,将手连指那一个带着九个芒角的白光圈子,光华愈盛,将金须奴用来抵敌的一道黄光围住,铮铮之声,响成一片。

谁知天下事往往微风起于苹末,出人意料,一经种因,终必收果,任你用尽心机,终是徒劳无功。如照当时的紫云三女闭门不出,全宫深藏海底,布置天罗地网,胜过铁壁铜墙,是谁也侵犯不了她们,偏巧又在闲中生出事来。紫云宫那般戒备森严,众人意犹未足。这日初凤升座,按察全宫诸仙使的职司,偶想起那条上通地面的甬道,原本多为石土,虽经法术祭炼,无殊玉石,到底尚欠美观。又闻人言,甄海二子甄民、甄兑立志给他父亲报仇,从一位散仙门下学了地行神法,透石穿沙,如鱼行水。虽说这两人只说要找虎头禅师寻仇,追原祸始,难免不来侵犯。纵不足畏,这般坚固的甬道被人侵入,也是笑话。见近宫一带海底所产的珊瑚、铁晶、彩贝之类甚多,打算采集了来,用法术炼成一种神沙,将那条甬道重新筑过。那甬道长逾千里,纵是玄门奥妙,筑起来也颇费心力。算计宫中执事人等虽然不少,异日甬道筑成,各层埋伏,均须派人主持,恐到时不敷使用,便命金须奴夫妇、三风、慧珠、冬秀五人,分头出海去,各自物色一个有根器的少年男女,度进宫来备用。五人领命之后,初凤便率了宫中诸仙使,尽量采集应用之物,建下五行炉鼎,等五人一回,便即开始祭炼。

三凤一听,又要上去,众人劝阻不听,慧珠一把未拉住,三凤已经行法,破空而上,同时觉着热减了好些。三凤一走,冬秀、二凤也要上去。慧珠无法,只得再三嘱咐:“如今紫云宫已被隐形封锁,除初风回来,休说敌人,连自己人也无法回宫。初凤如此施为,敌人必然厉害,上去时节,须要见机而行,千万不可造次。”二凤应了,便自飞身而去。慧珠正打算跟去,灵兽龙鲛忽然奔到面前,不住昂首长鸣。慧珠道:“你要我骑你上去么?”龙鲛点了点头。慧珠刚骑在龙鲛背上,忽见上面一片红光中,猛飞起万点银流,映着四周蔚蓝的海水,顿成奇观。心想:“初凤等人平时并无这种法宝,敌人定是猖獗异常。”正在斟酌进止,坐下龙鲛已是几番腾嘶欲上,知道此兽灵异非常,必有原因。众人俱已上去应敌,如有不测,也难独免。只得开了禁法,骑着龙鲛飞出海眼。一看,初凤不知何往,金须奴独斗那骑着怪鱼的童子,二凤、三凤、冬秀三人合战道人,剑光法宝纷纷飞起,星飞电闪,银雨流天,正在相持不下。那龙鲛原有避水之能,又在海底潜修多年,服过连山大师遗藏的灵丹,本领更非昔比。才一飞到上面,四外的海水便疾如奔马,纷纷避开,露出方圆数里的一大片白沙海底。双方本在水中交战,经这一来,二凤、金须奴等人知道龙鲛功能,看惯无奇。骑鱼道童与金须奴敌斗方酣,正在一心专注于法宝上面,猛觉身子一空,近身海水突然消逝。那条六翼双头的怪鱼倏地失水,往下一沉,几乎将自己翻跌下去。幸而那怪鱼也非凡物,忙将六翼展开,飞将起来,才得稳住。道童不禁心里一惊,神微一散,早吃金须奴乘机放起一件法宝,一道白光闪过,一任道童逃避得快,眉头上早着了一下,立觉奇痛非常。忙又使法宝抵御时,金须奴何等机警,知他厉害,早已收了回去,只气得道童骂不绝口。

不消三月工夫,二凤、慧珠、冬秀每人俱寻了一个有根器的男女,回宫覆命。只金须奴和三凤因为选择太苛,并无所获。恰巧这日二人在云贵交界的深山中无心相遇,彼此一谈经过,才知打的是一个主意。因未出家而有根器的少年男女寻觅不到,想到名山胜境中寻一个曾经学道未成之士,收伏了回去。正在互商如何进行,忽见一道光华拥着一个少女,慢腾腾从前面峰侧飞过,似要往上升起。二人一见,知是业已成道的元神,如能收了回去,胜似常人十倍。见她飞升迟缓,看出是脱体未久,所以觉着费力。只要飞行些时,不遇见外人侵害,一经挣扎,升出云层,便凭虚上升,直入灵空天界,完成正果。二人存身之处,本已甚高,这光华中的女子更高离地面,不下干丈,再升千余丈,便无法能制。这类事如被正派中仙人遇着,不但不去害她,反要飞身上去将护,助她脱险上升。三风为人任性,自私之心太重,哪管对方多少年辛苦修持,好容易脱体飞升,完成正果。一见时机瞬息,也不和金须奴商量,手一扬,剑光先飞出手去,打算逼迫那光中少女降下。那少女见有人为难,知道是命中魔头,益发奋力上升。三风见飞剑飞近少女面前,为护身灵光所阻,无所施为,眼看少女又飞高了数十百丈,知此女道力不浅,稍纵即逝。眉头一皱,顿生恶念,口喊一声:“那女子还不投降,休想逃走!”接着便将所炼魔砂取出,朝少女打去。

众人在避水牌坊下等候,见上面海水越来越红,下面越发炎热难耐。初凤、金须奴上去已有好一会,毫无动静。初凤又预先将那圆光收去,众人不知上面情形,莫测吉凶。有的忿怒,有的焦急,各人有各人的心事。三凤几次要开了封锁上去,俱被慧珠阻住。平日冬秀总是怂恿三凤出头,这次见初凤面带惊疑,知道厉害,也就不敢造次。众人正在纷纷议论,交头接耳,忽见一道细如游丝的青光从身后飞出,电驶星奔,直射海面。回身一看,偌大一座紫云宫,竟然隐得没有踪迹。慧珠知道初凤已回宫内,布置好了法术,二次飞去与敌人交手,便和众人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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