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二回 穹顶舞寒星 沧海蹄涔迷鬼主 祥宫伤炼士 珠光剑气护仙娃
这时,二人已将甬道中禁制触动,遇到极强的阻力。一听辛凌霄又在传声喝骂,越料出她实须自己相助,此时必被妖尸和诸妖党所困,正在拚命支持,一心盼望自己攻入红门,与之会合,情势必甚危险迫切,否则,何至如此情急?所说绊住妖尸的话,也必实情。但她和妖尸必均认定,自己此行是为盗那上次遗留未得取走的藏珍,不知是为救人而来。听那口气,纵不致向妖尸屈服合力对己,也必拿话打动妖尸,使其转戈相向,以保洞中藏珍,为已坐收渔人之利,并假手妖尸报复前仇与今日不依她言待援的新怨。暗忖:“卫仙客夫妻也是昆仑派中长一辈的有名人物,怎贪妄忌刻,一至于此?这等居心为人,如何配为修道之士?有心反唇嘲骂她几句,因道路不同,不在一地,传声未必能到;就能传到,妖尸也必听去,有损无益。并且前途险阻甚多,必须急速觅到复壁水道入口,始能有济。不如乘其犹豫,等候回音之际,赶办自己的事为妙。”便不去理她,各以全力运用飞剑法宝,朝前猛进不已。
沙红燕道:“先我也和你一样想法,现在忽然想起,主人法力高强,言出必践。男身入洞,最犯她的禁条。我未来以前,一则不信传言如此之甚,二则和卫氏夫妻交厚,又想分得法宝和师父想了多年的毒龙丸。觉着这座仙府连同许多遗珍,昔年早已算定有了传人,但是峨眉派自恃人多威盛,欲乘旺运生心夺取,故为此说。卫氏夫妻说是洞中遗偈应在他们身上,也不甚可靠。试想主人成道尸解多年,在日行迹至隐,极少同道来往,化去多年,也无人知她底细和藏珍埋骨之所。近数年间,方始有人提起,所有灵迹异事,均出传闻,认定此乃无主之物,捷足先登,便可有份。因辛道友说,她夫妻上次来时,吃了点亏,反代人开路,吃峨眉门下三个贱婢将东洞宝鼎中一些无足轻重的宝物盗走了些。那最要紧的几件至宝,因对头年轻识浅,又是无心中来此,不知底细,既未乘机探索,又未转入洞中寝宫要地,依然尚在。我问毒龙丸如何,答说据她所知,是和那几件至宝藏在一起,当不致被贱婢盗走。等我来时,向师父请问,始而不答。等我二次请问,忽然眉头一皱,冷笑了一声,仍未置可否。我不敢再问,迫于辛道友姊妹之交的情面,又代约了我兄长,一切准备停当,才同了来。和妖尸对敌之际,辛道友和妖尸相对嘲骂,忽提起遗偈与毒龙丸之事。我听妖尸口气,不特毒龙丸被峨眉贱婢全数取走,并且主人遗偈实与峨眉有关。他夫妻二人也早知此事,只因想我相助,欲以此丸引我前往,不肯明言。等我同去,又觉不该欺瞒好友,故意向妖尸喝骂,令其献出,藉口吐实,作为她也不知。由此看来,分明主人一切早已算定。同时我又看出这里禁法之妙,颇悔多此一举。如非势成骑虎,妖尸太已可恶,气不过峨眉门下这些小狗男女,又看出师父别有深意,直想就此罢手了。因恨妖尸欲以全力使我形消神灭,才去找了你来。因在愤急之际,又不知主人法力竟有如此惊人威力,以为仗师兄的法力,纵不颠覆全洞,也能闹个地覆天翻,稍出这口恶气。并未想到男身之忌,主人言无虚发,男子入洞,不死必伤,迟早定有应验。据我观察,她已把此洞赠与峨眉门人,如何肯容别人毁她灵泉奇景?放我二人出水,想必别有用意,仍是造次不得。不如先移法物,试上一试,如见不行,索性专寻妖尸报仇,比较稳妥。”
周、李二人见妖道伏诛,果然除妖道立处的青色圆门甬道外,左侧又有一红色圆门现出,只是和初见青、紫二门一样,壁上虽有门的形式,不能飞入。轻云知道事机瞬息,急不如快,方欲联合英琼,仍用前法往那红门中冲进,破壁而入。英琼忙道:“姊姊,我们此时正好避实就虚,办自己的事,为那恩将仇报的人效力作什?”轻云猛被提醒,忙答道:“忙中几乎失了算计,此言甚是有理。快走!”随说,二人随催动遁光,电一般拨转头,便往青门甬道以内飞去。身才入门,遥听辛凌霄挣扎着厉声喝骂道:“无知贱婢,好心指点你们得了便宜,却不照我的话行事。你们那双剑决不能当圣姑禁制,妖尸和两个有力妖党原吃我三人绊住,贱婢才能得手,竟敢违命取巧,以为乘隙可以盗宝,不知良机已失。我只要几句话,略微松手,妖尸便即追来,使你二人死无葬身之地。再不回头与我会合,管教你们悔无及了。”
矮子听沙红燕说了这一套,面色本已不快。听到后来,忽然激怒道:“我生平喜见真章,除非和当年师父一样,制得我力绌计穷,生死都难,永不服低。我先见你通白不几句,便即脱禁出水,认作主人与我们同心,才有这等说法,适才我们虽不曾破禁而出,但我一些法力法宝均被师姊劝住,也未使用。你当我真怕她么?我既犯她忌讳,倒要试她一试,到底看她癸水禁制有多大的威力。”沙红燕想是知道矮子脾气不好,把话说错,闻言略一寻思,把两道细长柳眉一皱,面上立现煞气,插口急道:“这样也好,反正我们决不致落于妖尸之手,试试无妨。只是水底尚有一少年,被妖尸软困在内,照辛道友所说,并非峨眉门下,修为不易,素无嫌怨,又是妖尸仇敌,此人宁死不屈,也算难得,何苦伤他?我们乐得藉着救他,一试这里深浅。好在他已落于妖尸之手,决无幸理,如若因此触发禁制而死,那是命数当然;如若得救,岂不也好?”矮子道:“这厮虽非仇敌,也决非我们一路,哪有闲心管他死活?”说罢,青光一闪,飞入水底。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
二人初入甬道,便见青光潮涌山压而来,威势极盛。知是乙木妙用,也不管它,仍然循径向前急驶。仗着洞中无人主持,又因双剑属西方金精,正是乙木克星,圣姑又预先算定当日情势,加了暗助。乙木禁制既阻不住大白金精之质,五洞原本相通,师传道书曾示大概,只要把途径走对,自能循序穿行。遁光迅速,不消一会,便被飞完乙木甬道,穿入北洞下层的幻波池灵泉发源重地。二人先见四外青光势如潮涌,飞行其中,直如鱼游大海,无有穷尽。知道此时阻碍不大,全仗妖尸不能分身之故。如被追来,必难将燕儿救出险地。心正愁急,忽然甬道尽头似有门户,未容寻思,人已双双飞将出去。刚刚飞过,一声轻雷过处,来路玉石小门忽然隐去。同时眼前一亮,身外一轻,适才四外环涌的青碧烟光已无踪影。轻云谨慎,匆迫中不知就里,心疑妖尸赶来,转变禁法闹鬼,或将原有埋伏触动,生出变化。方喝:“琼妹,且缓前进!”二句话未出口,英琼已立定喜道:“在这里了!”轻云上次随李宁来探幻波池,只到西洞妖尸寝室,后来便往东洞取宝,北洞下层原未到过。闻言定睛一看,一片薄薄的五色祥氛正往上顶升起,晃眼消失,面前奇景立即呈现。
易静见玉壁忽隐,断定妖尸必来,恐被撞见,不特二人脱身较难,恐更另生枝节,英琼又是胆壮心热的人,只得故作不悦,力言水禁厉害,不到解悟出了个中玄妙,将他身外玄阴真气收去,稍微失当,人即废命,并还大费手脚。并说她二人必须速行,不可逗留。轻云见易静有了怒意,方始强劝英琼从速退走。英琼无奈,便和轻云一同遁走。本意若从原路退回,要经过乙木甬道和东南二洞交界之处,南洞正在恶斗,难保不惊动妖尸妖党,或与相遇狭路,好些险阻。此时北洞甚是安静,只要不触动埋伏,便可从容出险。打算由上次和易静同出入的故道退往前洞,不问外层门户开否,凭着飞剑、法宝威力妙用,均可冲将出去。主意打定,俯视水中,易、赵二人身已隐去,说了句:“易师姊和燕弟小心应敌,日内再见。”便纵遁光一同飞出。
妖尸心神受了禁制潜力羁困,不能追出,空自暴跳怒发如雷,无计可施,只得赶回南洞。一则激怒太甚,凶焰愈高;二则卫仙客夫妻和那同道法力均非恒流。妖尸看出对方处心积虑而来,果然应付有方,不是随便可以伤害,一个也放松不得。尤其这时卫仙客等三人和妖尸互有伤害,斗法正急之际,妖尸连用全力,刚占住了上风,可是对方带有不少防身法宝,件件高明神奇,层出不穷,身侧有力妖党竟有两个受伤,连妖尸本人也几遭重伤,中人暗算。尽管看出对方受了五遁合攻的重压,抵彻勉强,相形见绌,终是不敢疏懈。又以诱迫卫仙客降服,不合用了狐媚惯技,敌人不特未为所惑,反以恶声相向,辱骂刻毒。益发勾动妖尸怒火,倒行逆施,忘了利害轻重,誓把三敌杀死才肯罢休。明知东洞主阵妖党己死敌手,东洞木宫要地现被敌人侵入,急切间竟会举棋不定,不曾回身应付。容到少时被人提醒,暂舍南洞之敌,赶了回来,周、李二人已然离开东洞,白便宜南洞之敌喘了口气,转危为安,还生出许多不利于妖尸的事。如非恶贯已盈,伏诛在即,不会如此颠倒。因妖尸暂未赶回,所以周、李二人虽遇阻力,并无大碍,仍能奋力往前进攻。后来得了门路,妖尸方始赶回,又过于重视藏珍,忧疑惊惶之中,竟未及跟踪追索;一心又恐南洞有失,再有强仇继至,越发乱了步伐。二人未受其祸,实由于此,这且不提。
不料这一耽延,竟然生出波折。二人正往出口一面飞去,忽听一片极低而又迅急的霹雳之声,密如贯珠,由洞壁之内响将进来。乍听去,雷声似在昔日通道里面,由外而内,成串急响,声音也由低而洪,甚为神速猛烈。英琼以前原尝过这滋味,知道禁法神奇。又听老父说,好些紧要所在和出入口,多半伏有玄门中最厉害的大五行绝灭神光,稍微不慎,便无幸理。尤其这甬道出口,地势最是狭窄,以为那乃是妖尸或是妖党由外飞入,雷声迅烈,不知闹什么伎俩。这一飞出,正好撞上,虽有双剑宝珠护身,到底深入重地,虚实尚未全知,与其狭路相对,不如隐身暂待。踪迹如若未泄,妖尸是为燕儿到此,还可偷窥她一点行动。否则,妖尸决想不到来人事完要走,早想好了退步。这出口侧面,恰又立有一片石钟乳,正好掩藏,就便隐身无效,急切间也不致被她看破。等妖尸或妖党一走过,立由她身后,顺她来路悄悄遁出,岂不更较容易稳妥?
妖尸赶到南洞,虽将敌人困住,但是抵御之力极强。先认为对方正宫真火必抵不住,转眼即可消亡。哪知敌人早有准备,真火一发动,又有先前未用过的法宝出现,将身护住。急切间非但奈何不得,自己转成了骑虎难下,非将敌人杀死,不能离开。尤其自己认为最是可虑、万万不能放走的老怪物兀南公的爱妾沙红燕,竟在自己将到以前,用她师传极厉害的玄阴摄神大法和一件异宝,冷不防附在一个同党妖人身上,在法力强迫役使之下逃了出去。此举因出于意外,同党妖人近日均有自己传授,可以出入禁地,做梦也想不到对方会有这等神妙不可思议之举,连肉身带元神均能附在敌人身上,迫令夹带同逃。受制的人为敌所用,并还全然无觉,心甘情愿,听其驱遣,无不如意。等到自己赶来,觉那妖党无故自退,方一心动,又发现敌人少了一个,喝止不听,忙即行法追赶,并下毒手,发动素来不敢轻试,还是初次运用干罡五神雷,想将敌人和同类一齐殛死时,哪知敌人逃得十分神速,人已脱离禁地,禁法未及阻截。那昔年曾将自己殛死的神雷发将出去,只将同党殛成灰烟,敌人并未遇害,仍被逃出洞去。白白葬送了一个心爱得力的未来面首,反吃敌人在洞前恶语奚落了几句,说是此仇必报。并说洞中之敌为除自己,夺取藏珍,先后用了数年心力,这次前来,一切均有准备,至多被困一时,结局必获全胜。
轻云尤其稳重,听出壁中雷声有了警兆,早想止步。英琼再一打手势,两下不谋而合,同往石钟乳后掩去。说也真快,二人身刚立定,觉出雷声虽然由外而内,起自壁间,并非甬道出口。心中奇怪,雷声已由下而上,到了洞顶,往中心方塘响将过去。二人随声注视,洞顶上面本现有许多水光流走的影子纵横交错,宛如百千道细水泉源倒嵌上面,随着雷声过处,内中一道水光中间,忽现两点碧绿精光,发出急密的炸音。前头环有一串青色火花,流星过渡般,顺着水源,在洞顶之上盘旋急驶。因那水光影子正是藏有灵泉妙用的源脉,每一道俱是往复回环,不是直线,由下望上,宛如一串碧绿火花,带着两点绿色寒星,贴着洞顶盘旋飞舞,接连数十绕,便飞到方塘上空。
没奈何,妖尸只得双管齐下,一面困陷先来四人,一面发动混元无极阵法,把后来两人困在东洞甬道入口外面,命一同党代为主持运用。自己赶往南洞火宫应敌,准备先把这四人引入火宫正位,以真火之力克制敌人弱点,再把五洞合用,炼到形神皆丧以后,再回东洞杀敌。以免发难早了,木宫遁法被真金之宝破去,行时,还力嘱主持阵法的妖党:对这后来二人,只可用转变挪移之法软困,不可轻易出手。万一敌人法力高强,识得此阵奥妙,被其攻人甬道,而自己又在南洞应敌紧急,不能即回之时,切不可单用本宫乙木,须由乙木化生丙火,暂时抵御,以待自己事完来援。这后天之火虽然稍弱,未必便能克那真金至宝,本宫乙木却可无伤。说完,匆匆飞去。想不到主阵妖党骄横自恃,以为二女只此双剑,无什法力,心生轻视,自遭惨死,还给妖尸铸成大错。
二人见洞中埋伏不曾发动,来人既能用这等神妙的水遁,犯着奇险,由圣姑所设灵泉源脉中穿行至此,当然不是妖尸党羽。但是幻波池建立仙府重任,全在自己这几个人身上,此是何人,有此法力,又知洞中底细?心疑癞姑候久,不见人回,或是自来,或是另约能手来助。光作青绿之色,看不出有邪气,就许连上官红也同了来。便把行意打消,正想看清是什来路再走。只见那盘飞洞顶的碧火星光到了中心,顺着源脉转了两转,又蜿蜒着往南壁飞行下去,晃眼飞近壁脚,忽然停住。星光前面的碧火炸雷之声,越发强烈,好似寻觅出口,到此遇见阻碍,正用法力猛攻,想将水光炸破,以便飞出情景。似这样约有半盏茶时,火花忽隐,雷声顿息,两点星光聚停一处。又略微静止了一会,那粗才如指的泉脉忽冒起一个茶杯大小的水泡,也未散裂,只听丝的一声,星光跟着穿射出来落到地上,立即暴长,现出一男一女,俱是青光环绕。英琼一见,不由吃了一惊。原来女的一个,正是先在东南两洞逃走的兀南公爱徒紫清玉女沙红燕。那男的一身青色道装,是个矮子,生得豹头环眼,狮鼻虎口,大耳如轮,颜如朱染,相貌甚是威猛,只是身材太矮,好似十二四岁幼童,头大身小,上下不称。二人面色均微带沮丧,现形以后,互看了一眼,走向塘侧稍微观望了一会,意似有些作难。
原来那甬道中禁网密布,便是无人主持,也是一触即发。妖尸起初原因今日两起均是劲敌,后来二人飞剑厉害,有此防身,非五遁齐施不能制敌死命。又看出二人身畔另有祥氛宝气隐隐外蕴,急切间难操必胜,本日正当圣姑预言,不敢大意。敌人又恰在乙木正宫以内,惟恐遽然发动埋伏,相煎太急,敌人持有太乙精金炼成的神物利器,正是本宫克制,身边还藏有别的至宝。并且上次盗走大批藏珍的,便有这用紫、青双剑的二女在内,一个还是主体。如今两拨强敌分在两方,顾此失彼,不能统筹兼顾。圣姑禁制固然神妙,无如安心与己为难,事早算定。稍一疏忽,吃这两人将木官破去,五遁不全,不能正反相生,随心变化,便要减少大半威力。以后法力稍强的敌人,便难指顾成擒,岂非大错?偏生先前疏忽,误疑后来敌人与先来的是一党,同时混进,在外攻破出口,准备引了同逃。心又太狠,想全数引往火宫正位上去,二次正反五行,生化合用,使其同化劫灰,形神俱灭,永除后患。没料到会是两起,于是失了算计,既要顾先,又要防后。而先来四敌中,有一个偏生又是兀南公前生宠妾,今世爱徒,比卫仙客夫妻还要不可放走。
矮子忽然作色道:“适才已向主人通白,既放我们到来,当已默许,师妹只管顾虑作什?不把这根本要地破去,令兄等三人出险便难,大仇更难报了。”沙红燕道:“主人玄机奥妙,道法高强,远胜你我二人。水遁尚难通行,几乎被困,那根玄阴神链乃水宫埋伏枢纽第一件法物,不试探明了深浅,如何可以造次行事?不过现在时机紧迫,那阴魔分神之法恐绊不住妖尸,我们已耽延了好些时,迟早必被识破,如若警觉追来,事更棘手。师兄精于水遁,下去无妨,但忌冒失,只可试探着先把这件紧要法物移将上来,然后量力行事。如不能破,只好多费点精力,仗你大力相助,径往南洞和妖尸硬拚了。”矮子忿道:“我只说这里法水灵源,只要穿入北洞夹壁脉络,便可用本门五遁玄功,水遁到此,想不到这么细一点水源,人在里面直如置身江海。前行虽是顺溜,水面却比多少丈厚的精钢还要坚硬,白费了好些碧霆珠,不能攻穿分毫,并且越到尽头之处越难。后来师妹向主人通白几句,才得脱出。你说的话固然有理,但是适才我们通白以后,并未似前猛冲,但自然离水而出。可见主人恨极妖尸,巴不得我们来此除她,此来用意当无不知之理。破这水宫要地禁制,自必也有默许,否则,还放我们出来作什?难道还怕我们被困情急,用干罡神沙将这北洞震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