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八回 踏雪赏幽花 玉雪仙婴双入抱 飞光惊外道 金乌邪幕总无功
跟着穿着停当,忙同赶往隔室,见了三人,纳头便拜,伏地不起。因是感恩太过,二小俱都啼笑相连,泪流满面,话反一句说不出来。连带健儿也不禁泪下。杨瑾见状,笑道:“你们至诚心意,我已知道,不消说了。日内将带你们同往峨眉,师祖还赐你二人各有两件法宝,少时便须传授。且和健儿到外面谈一会再来吧。”二小越发大喜,又叩了一阵头,方始起立,转身欲行。杨瑾看出二小想要出洞,便问往哪里去?二小颤声答道:“还没有向大师祖谢恩呢。”杨瑾笑道:“师祖转轮妙法,大干造物魔鬼之忌,除法坛外,全洞均经佛法封禁,我还未撤,你们怎走得出?并且师祖此时已应人约,出山未归,佛缘只此。就能见一面,也须将来,在去峨眉以前,是见不着了。健儿已蒙极乐真人收录,他此时正把你二人当作识途老马,急欲一问幻象中的情景,向道心切,可爱可怜。故此好多话未说,便令你们到外面畅谈,莫辜负他盼望。我们也有话谈,快些去吧,唤你们再来好了。”三小领命走出。
言还未了,法通已经怒不可遏,厉声大喝:“贱婢可恶!叫你们知我厉害!”说罢,双肩一摇,由背后飞起两把飞叉,化为两溜碧色烟光,冷森森朝二女飞来。这时天空黑烟已经分布开数十亩方圆地面。二女自恃学会了好些戮妖驱邪之法,又有叶缤所赐防身之宝与谢山用五金精英炼成的剑气,一点不觉身在险境。见叉光飞出,双双笑喝道:“这等破铜烂铁链成的旁门邪法,也敢拿出现世!”随说,将手一指,各由身畔飞出一道红光,飞上前去,一照面,便将叉光包没。法通一见大惊,连忙运气收回,已是无用。急怒交加,由腰间取出一面麻幡,口诵邪咒,待要晃动。二女先斗妖道,见过此幡,当时没有防备,如非学会太乙玄都正法,应变神速,一觉神昏,立即施为,几为所算。今见妖童又使此幡,便不等他施出,谢琳首先娇叱道:“原来你与狗妖道真是一种货。”随说,一双粉团般的小手搓了两搓,朝前一扬,只见一团烈火夹着殷殷风雷之声,打向幡上。倏地化为千百万火星,爆散开来,一股浓烟散处,妖幡立成灰烬。妖童总算见机,逃遁得快,只右臂被火星扫中了些,骨肉皆被炸焦,遁向一旁,疼得急喊师父。二女笑道:“你哭喊则甚?叶姑常说,将来遇见妖人的年轻徒弟,除非真正知他罪恶太多,不许随便伤害。我如安心杀你,早没命了。我只等你师父出来,试我法宝。快喊出来,我便不再给你苦吃。”
健儿在旁见二小七日之内居然成了大人,虽然不免妒羡,也代二小欢喜不已。一面忙着询问经历,一面帮着二小穿戴。二小见他仍是藐躬小弱,同来四人只他最为本分,所遇独最落后,相形之下,好生不安。健儿见二小喜容速敛,对己关切,也颇心感,便把日前遇合略为告知。二小闻言大慰,重又喜气洋洋,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劝勉问询,乱了一阵。
正说之间,先进观报信的妖童法广忽然飞身出来,手持一道妖符,一落地,看见法通受伤,大怒喝道:“师父还得些时才出。他说贱婢已经入网,命我二人发动阵法,不怕她们跑上天去。”不等说完,手中妖符已化黄光,向空飞起。随听四面鬼声啾啾,天空妖气烟光潮水一般当头罩下。内中还有无数狰狞魔鬼,一个个张牙舞爪,厉啸连声,四方八面围拥上来。二女还当和前遇妖道一样,故意用障眼法来吓人,并非真鬼,不过声势盛些。仍是谢琳先动手,用谢山所传玄都法妖之法,放出太乙纯阳真火去破。哪知星火爆处,烟光鬼影,只当前的一面被震散了些,而且晃眼散又复聚。左右和身后的更不必说,身上机伶伶直打寒噤。本甚危急,所幸二女各有剑气法宝防身,又都机智。谢缨一见神火无功,首将那叶缤所赐的辟魔神光罩取出,往空微举,立时化为大约方丈,类似钟形的一幢五色光霞,升向二女头上,电一般转将起来。仙家至宝,果然神奇,只见精芒若雨,飙飞电射,妖烟魔影到了身侧,便自荡开。
沙、咪二小也真勤谨,自从元神归窍,便照大师所传,运用玄功,静俟成长,一毫都不曾松懈。杨瑾再施展佛法相助,长到预拟身材,方始停歇,专做骨髓坚凝功夫。到第七天上,二小自觉大功告成。因原着衣履已在婴儿刚成长时被大师行法脱卸,身上只围着一片布单,正愁没有穿的,闻言大喜,连忙睁眼欲先谢恩时,三人已回身走去,喜洋洋纵下座来,拿起新衣,匆匆穿好。
飞行迅速,不消多时,便抵峨眉后山。那二十六天梯在凝碧仙府的东南,只杨瑾一人前生去过,还是因事绕行,依稀记得,知道不是往仙府的正路。嵩山二老既令在此设伏,必有原因。算计快到,便把遁光降落。正在查看沿途地形,忽见右侧相去里许,有一簇淡烟飞扬。如换旁人,早已疏忽过去。杨瑾因见当日天气格外晴明,那烟摇曳空中,看去稀疏,烟中景物却被罩住,什么也看不见,只管随风飘荡,并不扬去。又记得那二十六天梯是座突起岭背的高崖,三面削立,独偏西一面散列着二十六处天然磴道,可以盘旋曲折上升崖顶,崖势孤突,极易辨识。可是就在近侧一带,竟未寻到,心中奇怪。运用慧目细一查看,那烟果是人为。同时叶缤也已看出,对杨、凌二人道:“那旁烟雾,分明是异教中散睛迷踪藏形之法。能做到似烟非烟的轻灵地步,必非寻常人物。开府盛会在即,峨眉诸位长老怎会容他在此卖弄玄虚?我们既然路过发现,何不上前查明来路,少效微劳,将它除去,免在仙府左近惹眼?”杨瑾略一沉吟,忽然省悟道:“我想起来了,那有烟的所在,正是二十六天梯那座危崖。姊姊请再细看,此烟虽是旁门法术,但是正而不邪。闻得峨眉门下尽多出身异派之士,也许奉命来此有甚布置,也未可知。否则此崖原为应付妖鬼徐完之地,怎会容异派中人在此逗留作怪?我们近前一问,自知就里。如真是个异派妖邪,以我们三人之力,除他也非难事。”
此时二女年幼,不知除恶,兴尽即归,毫无机心。回到谷口,不料只悟到一半禁制,知出而不知入。须俟崔芜打坐功完,发觉二女不在,寻将出来,始能领了进去。二女也不着忙,候了些时,觉着无趣。暗忖:“这事明日便被养母发觉,以后休想再出。反正不免告知爹爹、叶姑,武夷相隔不远,飞行前往,片时可达,何不说是思念爹爹,前往寻找,还可看看仙府景致。一次走过,下次便可常来常往。”主意打好,苦于不知方向道路,正想寻人打听,偶一回顾,瞥见适才所戏弄的道士正在身后树林内窥伺。忙即飞身过去,喝问道:“你苦还没吃够?打算跟在后面,去告我们么?”妖道自然抵赖。二女乘机逼他详说去武夷的道路。妖道暗中尾随,本想看明下落,好约人再来。这一来,与虎谋皮,正合心意。知二女稚气天真,容易受欺,立时将计就计,答说认得,只要不再给苦吃,愿为详说。二女哪知道士所说乃是妖师巢穴,离仙都只有三百余里,此去等于送死。行时还向妖道喝道:“你说的地方如若不对,回来我们叫你好受!”说罢,驾遁飞走,照所说途向飞去。妖道见她俩小小年纪,如此法力,颇为惊异,忙驾妖遁随后赶去。
又守候了几天,神鸠忽由金虹中脱身飞出。杨瑾知它到了火候,便照大师手示,命它吐出元丹。一面指挥金虹,教以临敌运用之法。次早两童一鸠,俱都训练纯熟。云凤嫌二小名字不雅,沙沙赐名沙余,咪咪赐名米余。二名均系“二小人”三字合成,以示出身僬侥,不敢忘本;兼寓二人合力同心,共修善业,是二实一,是一实二,不可分拆之意。杨瑾本想多训练两日再走,叶、凌二女心切观光,俱欲早往。略为商量,便将贺礼带好,连同神鸠一齐上路。
二女自然较快,飞行了一阵,忽见前面高山插云,两峰并峙,正与所闻符合。未甚思索,便即降低,贴地往两峰中间飞去,沿途景物均与道士之言相似,先未疑心。及至进了峰口,见里面肢陀起伏,草莽纵横,景并不佳。忽然想起:“久闻武夷仙山楼阁,遍地都是瑶草琪花,怎的如此荒凉丑陋?道士曾说过了峰口,再进十来里,大山之上,便是武夷绝顶。如有仙景,不会不见。莫不上了狗道士的当?回去决不饶他!”心正起疑,忽见前面山麓之上有一庙宇,殿阁隐现。又想:“难道仙山楼阁便是指此?且进去寻人问问再说。”边想边往前飞,晃眼到达。
去到前殿一看,芬陀大师尚未归来,只剩那只恶骨已化的独角神鸠守在殿里。此鸟本已通灵,自经大师连日佛法度化,业已悟彻前因。因不复仇视,知道杨瑾是它主人,见面便即长鸣示意,甚是亲呢。只有周身仍被牟尼珠所化金光彩虹围绕未退,似耐不住法宝威力克制,以前凶焰尽敛。杨瑾过去一抚弄它,便现乞怜之色。杨瑾笑道:“我师父因你夙孽太重,意欲挽回他年劫数,本定为你代去恶骨之后,再用十日苦功,玉汝于成。不料你孽重难挽,适有要事出门,不能如愿。欲借此宝之力,助你脱难,但我佛门至宝,外人初授,万难佩用。你无此宝防身,眼前一场大劫便躲不过。为此使你暂受磨炼,再有两三日,便能以你自身元丹与此宝相合运用。恐你恶骨未化,野性犹存,难于忍受,一有反覆,不堪造就。因此不曾明说,却早留有手谕,看你福缘如何。今我见你果能心念纯一,不生恶念,实堪嘉许。现时忍受,关系目前大劫与他年成败。话已说明,难道还不明白么?”神鸠闻言,好似省悟,又欢鸣了几声。大小六人,便在殿中落座。
这时全阵地俱被妖光黑雾笼罩,光幢丈许以外,什么都看不见。二女越想越有气,不耐久持,一赌气,御着剑气,索性飞入罩内,在红光彩霞围绕之下,满阵冲突起来。因见对头邪法与所闻妖人行径相似,一点没打逃去的主意,本就想仗法宝护身,由妖阵中冲入观内,去诛妖道师徒,为世除害。冲了一阵,哪知妖阵颇擅玄妙,暂时虽奈何不了二女,却能将她们困住,不使脱身。
光阴易过,不觉满了七日期限。健儿正从殿旁一间小石室内端了一盘煨芋和一些鲜果进来,与云凤食用。忽见金霞飞起,一闪不见,同时现出整座法坛。杨瑾手掐法诀,面向里立,口中梵呗之声刚住。再看沙、咪二小,身上仍各围着一片布单,低眉阖眼,端坐原处,人已长成十五六岁幼童形象,面前却各多了一身道童装束。随听杨瑾道:“你二人原有衣履已穿不得,急切间无处觅取。是我这两日乘着行法余暇,将昔年上山时俗家父母所赐的两匹绸缎制成两身道装,与你二人穿用。尘世华服虽非修道人所宜,但此物乃今生父母所赐,当时不忍过拂亲心,带上山来,又不愿以此济贫,留存至今。现时想起年久难免朽坏,我又要它无用,你二人此时又无衣着,正可暂且穿用。等到峨眉拜谒教祖,赐了穿着,再行更换。现在佛法已经圆满,等我三人走开,速速换好相见吧。”说罢,便同叶、凌二人同往前生居住的小石室内相待。
也是妖童命数该终。本来悄没声隐在一旁,暗中主持,不住挪移颠倒,变化阵法,足可将二女困住,候到妖师出来,一举成功。偏巧诱二女来入网的妖道随后赶来。他因平日不得妖师欢心,法力有限,虽能入阵,不能尽知妙用。又当神光冲突,阵法倒转之际,恐和敌人宝光撞上,一进阵便大声高叫:“师父、师弟!”一面施展本门护身入阵法,到处乱找。二童也知二女厉害,恐遭误伤,忙即赶前会合在一起。三人都是得意忘形,一见面,便说起话来。二女何等心灵,见飞行了一阵,照理少说也在百里以外,偏连敌人门户俱未找到,立悟妖阵变化,便停下来附耳低商杀敌之法。一听妖道到来,心更愤恨。知道闻声冲去,敌暗我明,定然无效。各把法宝取在手中,略停了停,故意失声惊讶,装作身已被困,想要逃走。又装出身已中邪,无力飞行之状,故意缓缓退飞了半盏茶时。一面留神察听妖童等三人语声所在,等方向远近全都听出,算计阵法是按自己退路,照直倒转,倏地改退为进,急逾电掣,朝前冲去。同时双双把手一扬,两柄碧蜈钩突化作数十丈长的碧绿晶莹两道精光,一左一右,如神龙剪尾,朝前面妖童发声处一绞。本来妖阵仅有数十亩大小,全仗妖童倒转迅速,方不致被二女冲逃出去。两方相距最远时,也只三四十丈。那碧蜈钩乃万年寒铁所炼,神妙非常,便不听出发声所在,也难保不被扫中。妖童如不说话,二女不知妖阵底细和敌人所在,不肯妄发,略再相持一会,妖师便出,何致便死。偏都骄敌,以为二女力竭智穷。又见二女照直前飞欲逃,只将阵法倒转,全没在意。二女再飞慢些,相隔更近,两道宝光横扫开来,何止百丈。突然由分而合,从两旁往当中绞将过去,如何还逃得脱。二女恨极敌人,还恐法宝落空,连人带光幢一同冲去。只听两三声惨嗥过去,妖童等三人全被腰斩,二女也已冲到。那地方正是观门,妖阵无人主持,二女不问青红皂白,一味直冲,遁光迅速,晃眼出阵,见了天光。可是势子太猛,遁光还未曾停,一下冲在山门之上,连门带墙,俱被宝光冲塌。
刚把遁光按落,山门内走出两个道童。一个上下打量了二女两眼,回身往里便跑。一个开口便厉声喝问:“你们这两个小女孩哪里来的?可知我们五雷观的厉害,随便乱闯,不要命么?”二女见二童相貌丑恶,本就心中不快。况且从未受过呵斥,听他无故出口伤人,神态甚是凶横,越发有气。各把小脸一板,星眼微瞪,怒道:“我姊妹因由仙都锦春谷到武夷山寻找爹爹,没有寻到,打算寻人问路,与你什么相干?这样无礼,以为你那五雷观就厉害么?我们不过急于寻到爹爹,不值和你一般见识,要不,眼下就叫你跌个七昏八倒,爬不起来。早知你们不是好人,我们还不问啦。”
杨、凌二人闻言,好生惊异,便都记在心里。随把大师手谕所示此行机宜和神鸠、二小安排,商谈了一阵。然后唤进二小,传授法宝,撤禁出洞。
两童一名法通,一名法广,原是观中妖道五雷真人门下。先见二女驾着遁光飞来,疑是正派中人寻事。妖师又正在观中,紧闭法坛,祭炼邪法。忙同赶出一看,来人已经飞近,乃是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因见飞得颇慢,以为无甚本领。内中法广最坏,见二女神清骨秀,相貌相同,知道这类灵秀童女,师父曾经到处物色,难得送上门来,连忙赶往后殿送信。法通凶暴莽撞,先喝了几句,也看出二女天生美质,知道法广已去通报,想等其师亲自擒捉,便不再喝骂。及听二女由仙都来,忽然想起以前听说之事,狞笑问道:“如此说来,你两个是仙都锦春谷居住的那一对双生女娃了?你们可认得我师兄火法师杨玉龙么?”二女说完,本来赌气要走,闻言怒问道:“你问的可是锦春谷左小庙里道姑的丈夫,口会喷烟冒火,专用障眼法吓人,吃我姊妹制住,罚他叩了四十八个四方头,才饶了他的那个头上有块红斑的狗道士么?这条路就是他指的,我们上了当,回去便要他的好看。你既是他的师弟,自然也不是好人。他说错了路,理该问你,再好没有。快领去寻我爹爹便罢,要不,我一使法,包你哭不得,笑不得,那时再叫我饶你,就后悔无及了。”法通一听,师兄杨玉龙吃了二女的亏,不由大怒,正要发作,忽见七八道黑烟自观中冒起,向中左右三面天空分布开来,疾如潮涌,推将出去。知道妖师已经暗下埋伏,鱼已入网,越发趾高气扬,怒冲冲指着二女厉声喝道:“蠢丫头,做梦呢!这里是小雁山朝天门,是我师父五雷真人的仙山,离武夷山还有千多里路呢。我师兄怕你们活不长,叫你们自上门来送死。少时师父开坛出来,便要取你们的生魂,祭炼法宝。乖乖跪下降伏,免你小真人动手,白白多吃苦头。”
云凤见二小肩披鹅黄色荷叶云肩,头挽抓髻,短发拂额,甚是疏秀。上身穿短袖衫,下身穿短裤,腰围湖色缎战裙,足穿芒履。一个剑眉星眼,英姿韶秀;一个灵秀异常,精悍现于眉宇。俱就原形放大,只多了一身仙风道气。本来相貌英俊,加上这身装束一陪衬,直和想像中的天府金童相似。好生欢喜,直向杨瑾称谢。叶缤也是赞不绝口。杨瑾便问:“比仙都二女如何?”叶缤笑道:“这个难说。二女乃是孪生,我自出世以来,就没见过这样生具仙骨仙根,美秀灵慧的少女,异日一见自知。除这二女外,只见到这两小人,所以赞美。听说峨眉颇有几位年轻的道友,不知如何?前见三英中的余英男,根骨自是上品,如论容貌,似尚稍逊。即便能有比她还强的,要像二女的天真可爱,却恐未必呢。”
二女虽然从未杀生害命,平日却是饱闻邪正不能并立,与遇上时除恶务尽的话。适见妖烟弥漫,已觉出观中必有妖邪。再一听这些话,不由勃然愤怒,同声娇叱道:“原来你们都是左道妖邪呀!我姊妹早打好主意,将来专杀你们,为世除害。上月叶姑赐了我们法宝,老想寻一妖人试手,没有遇上。今天看那狗道士倒有几分像,他又没甚本事,和叶姑、崔姑所说的妖人不像。他又脓包,才吃一点苦,便跪地哀求。我们怕误伤了不相干的人,却吃他哄了。正好拿你们试手。我看你是他师弟,必更脓包。你师父也许有点本领,快喊出来,试试我们法宝。我姊妹不愿欺软的,省得少时你吃不上一点苦,又跪在地下求告,惹厌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