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祖母

白卿言看向蒋嬷嬷，眼眶湿红，脊背却挺得直直的：“嬷嬷不是外人，我不怕和嬷嬷透底，以后恐怕……整个白家都要指望祖母了。这事您心里有数就好，确切的朝廷战报传回来之前，我打算假借梦境之说让祖母提前有个准备，祖母还要靠嬷嬷照顾，您可千万要撑住了。”

接过春桃递来的手炉，白卿言揣在怀中，吩咐道：“一会儿我和祖母身边不用你伺候，你避开人，亲自去一趟前院，让卢平护院过半个时辰在后院假山旁的回廊等着我，我有事吩咐他。”

蒋嬷嬷只觉脑子嗡嗡直响，一身的虚汗，她点了点头自知事情轻重，大姐儿一个孩子都能撑住，她诡谲的宫廷生涯都撑过来了，没道理还不如个孩子。

春桃欲言又止，侍奉白卿言穿好大氅，从炭盆里取了烧的正旺的炭火装进手炉里，她知道他们家大姑娘一向主意正她磨破嘴皮子怕也不顶用。

蒋嬷嬷打起精神，忙让人带了大长公主的请帖去请黄太医。

“嬷嬷，还是请太医过来吧。”白卿言垂着眼，眸底已有泪光。

雪还未停，白卿言一路踩着雪过来，在长寿院外扫雪的小丫头机灵，老远看到白卿言就进院子里禀报。

祖母刚不刚强撑不撑得住，白卿言上辈子已经知道了。

“哎！我收拾完衣笼就去找沈姑娘！”春妍爽朗道。

这辈子，白卿言太害怕失去亲人，她知道以祖母的睿智程度，即便是她托借梦境之说怕是也能猜出一二来，她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去看看祖母。”

白卿言在偏房暖了暖身子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估摸着黄太医差不多要到了，这才让蒋嬷嬷去禀报她来了。

“外面雪正大呢，姑娘您还病着，这是要去哪儿？”

算时间，此时恐白家男儿已经尽损，可……既然老天爷让她重新回来了，白卿言还是想要拼尽全力一试，万一能保住哪怕一个呢？！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莫不是……世子爷也出了事？”蒋嬷嬷扶住门框，腿差点儿软下去。

白卿言走了两步，攥紧了手炉回头瞅着正收拾衣箱的春妍，打量着目前对她还算忠心的春妍道：“春妍，让青竹酉时过来找我。”

蒋嬷嬷口中的世子爷，就是白卿言的父亲，大长公主的嫡子。

“是！”春桃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