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 日暮途穷

“刚才人还在呢！”蒋嬷嬷说着就要出门，“老奴这就去唤魏忠！”

正在为方老倒茶的店小二瞧见方老伸长脖子往楼下看的模样，笑着道：“客……是外地来的吧？”

一个王朝气数将尽之时，和如日中天之时，有着天壤之别。

“不啦阿婆，朔阳军有规矩，巡城不能吃喝的！”那身姿飒爽的姑娘笑着同老阿婆摆手，握着腰间佩剑，带兵离开。

自从镇国公府没了之后……大都城便动荡不止。

所到之处百姓们纷纷笑着喊道……

她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这林氏皇权已经走到了头？

熠熠烛火映着大长公主眼角的皱纹沟壑，越发显得慈眉善目，她轻抚着白锦瑟的脑袋：“祖母老了，走不动了！你二姐还在大都城内，且……那大都城内的皇城是祖母幼时长大的地方！祖母得留下守着。”

这朔阳的太守是谁？竟如此大能耐！

白锦瑟用力攥住大长公主的手：“祖母，我们一起走！”

远处巡逻的两队朔阳军由远极近，百姓纷纷分列两道，将通道让出来……

大长公主轻抚着白锦瑟的脑袋，低声道：“大都城生乱，虽说我们在城外，可你长姐得到消息若是率兵勤王，难保梁王不会狗急跳墙用祖母和你……还有朔阳的白家人威胁你长姐，你收拾东西，祖母让人连夜将你送回朔阳，你回去后转告你母亲，若是朝廷下旨派人你接你们，务必不能轻信！还好朔阳有朔阳兵，可以抵挡一阵子！”

“五姑娘带兵巡城辛苦啦！”

大长公主垂眸看着年幼的孙女儿，疲惫苍老之态即便竭力也无法掩饰。

方老看着那些步态齐整，训练有素的巡逻兵，就算是比禁军也不逊色。

“嬷嬷慢！”白锦瑟唤住蒋嬷嬷，转头对大长公主说，“祖母，小七派魏忠去给长姐报信了！如今长姐远在大梁，正在为晋国征战灭梁，大都城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得让长姐有个准备。”

突然，不远有护卫骑马而来，高声喊道：“五姑娘，大夫人唤您回府！”

方老站起身朝楼下望去，只见一身穿戎装铠甲身子飒爽利落瞧着仅有十四五岁的瘦高小姑娘，正带着一队巡逻兵而来。

即便大都城繁荣未改，可像大长公主这种经历过晋国辉煌鼎盛，又走到如今，她已经能够察觉曾经辉煌一时的王朝，已经日暮途穷。

百姓们并非方老想像的那般，见到兵士……如老鼠见猫分列两侧，神情肃穆谨小慎微，反倒是有不少百姓同那小姑娘打招呼。

武德门之乱，已让百姓对皇室猜测纷纷，如今要是再次生乱，百姓还不知道要如何惶恐猜测。

那摆茶摊满头银丝的老妇人竟然端着茶候在路边，一见那小姑娘过来，连忙喊道：“五姑娘巡城辛苦啦！喝口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