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哑舍Ⅰ 古镜

她隔着古镜看着，没看到他征战的场面。再见面，已是胜利的画面。

她长得很吓人？何亦瑶忍不住朝自己梳妆台上的镜子看去，里面映出一张清秀可爱的脸。

他说，为了不让她看到血腥场面，他特意挑选了他们通话的间隔时间来打仗。

“哐当！”何亦瑶把镜子直接反过来扣在桌子上，然后拿着书泄愤似的砸了几下。

元朔六年，他率领八百骑兵，在茫茫大漠里奔驰数百里寻找敌人踪迹，结果他长途奔袭的战术首战告捷，战斗二千余人，匈奴单于的两个叔父一个毙命一个被活捉。他率兵全身而返。汉武帝立即将他封为“冠军侯”，赞他勇冠三军。

“喂！女人，你在吗？”晚上十点，铜镜里准时传来某人的声音，只是这次，并不是那么轻佻，听上去还有些深沉。

她隔着古镜，看着他奔波数百里，马蹄下扬起的灰尘，他胸前流下的血，足足遮住镜面整个长夜。

她脸红什么？谁要管那个家伙？关灯，睡觉！

他说，这是他第一次上阵，就取得傲人战绩。

从此以后，何亦瑶的晚上，变得十分精彩。她透过这枚古镜，看到了塞外诱人清朗的月光，看到了沙场上的血雨腥风，看到了茫茫大漠……

“小爷今年十六岁，怎么了？他们拒绝我参军！”霍去病拿起手中的酒壶灌了一口，“小爷我已经足够资格上阵杀敌了！别告诉我你也像他们那样嫌我年纪小！”

她一边翻着史书，一边看着古镜。

何亦瑶低头一看自己的吊带睡裙，暗骂声小色狼，立刻去找了件外衣套了起来。这种穿着估计对古代的男人太刺激了。不过，男人？何亦瑶戳着镜面上霍去病的脸，好奇地问：“你多大了？”

她从史书的字里行间，看古镜里的沙场风云。

何亦瑶用手摸着铜镜背面的纹路，想起刚刚在把镜子翻过去之前，依稀看到一张俊逸的脸。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古镜上斑驳的血迹，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镜子里还不断传来“女人！女人！”的呼唤声。

元狩二年的春天，他被任命为骠骑将军，独自率领精兵一万出征匈奴。刚刚十九岁的他，在千里大漠中闪电奔袭，六天中他转战匈奴五部落，一路猛进，并在皋兰山打了一场硬碰硬的生死战。在此战中，他惨胜，虽斩敌近万人，但他的一万精兵也仅余三千人。

那家伙眼睛有问题！还说什么骑马射箭！别射到自己人就算很好了！

不过，他在往哪看？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陪着他，鼓励着他，安慰着他，度过漫漫时光。

斑驳的镜面上，划痕少去了一下，里面映出一张英俊飒爽的容颜。还是有些模糊，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清澈而闪着深邃的亮光，一下子就吸引住何亦瑶的心，再也移不开视线。

她的一天，等于他的十天。

何亦瑶只在内心挣扎了两秒钟，便把翻过去的铜镜重新翻了过来。她不得不承认，有个两千多年前的网友还是挺牛X的，更别提是有名的霍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