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哑舍Ⅲ 免死牌

他并未附和，只因这种臆测，也不见得准确。如何断句，已经成为一种学问，上面两种说法，无论哪一种都可以说得通，端看上位者是如何抉择的。

老板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一直走在他身侧的扶苏。

这对他来说真是很难得发生的一件事，因为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很少会有渴睡的情况发生。

“陛下剖符作誓，赐丹书铁契，于金匮石室之中，藏之宗庙……”

老板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居然趴在哑舍的柜台上睡着了。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昔日的誓言，在耳边就像是电影的背景音一样，慢慢的远去，最终细不可闻。

眼看着已是月底了，但老板并没有拿出一件帝王古董去镇厌乾坤大阵。

他曾经梦想过无数回这样的场面，但现在，站在丹陛之上的，却不是他期待中的那个人。

被压得有些变变的兔子玩偶艰难地爬了起来，在柜台上跳了跳抖了抖身体，医生满意的发现自己又恢复了圆滚滚的模样。哦。不对，他原本的身体才没有那么胖！医生兔子耳朵耷拉了下来，看着窗外飘飞的大雪，囧萌的脸上居然透出了一股担忧的神色。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一句话非常清地传入到他耳中。

老板的唇间挂着淡淡的自嘲微笑绕过玉制屏风步入内间。

是了，是这时候开始的……

“毕之，汝真乃吾之股肱之臣，待吾君临天下，这丞相之位非汝莫属”

手里捧着锦盒的老板，看着人来人往的酒店大堂，不由得缓缓地长出了一口气。

当年的他，恐怕也是如此的庆幸自己选择追随了扶苏。只是没有想到梦想还没等实现，便已经破碎了。

看来这东西对他的影响，要比他想象得更深。

“天下既定，命萧何次律令，韩信申军法，张苍定章程，叔孙通制礼仪，陆贾造《新语》。”黄门令的声音极有穿透力，他每念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就排众而出，躬身站在丹陛之下。他也如同木偶人一般，站在萧何的后面。

怎么会梦到那么久远的事情？看来他最近真的是为了帝王的古董都走火入魔了······

当年的他，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决定离开的呢？明明一开始还是很想为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们做些实事的。

看着面前被自己当成枕头使用的兔子玩偶，老板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后者毫无反应，应该也是在睡觉。感觉空气微凉，老板似有所感的抬起了头，看到了窗外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这对于这座南方的城市来说，是几十年不遇的。老板怔怔的又看了一会儿，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几乎觉得自己又身在梦中，过了许久才想起给旁边的红泥小炭炉加了几块碳，起身微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

记忆有些混乱，他垂着头犹自思考着，忽然手上一沉，一块用朱砂书写的铁板落入了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