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喜欢是长在心底的藤蔓

一旁的张静康笑得有些牵强：“段嘉辰，怎么也不见你给我补补课的？宋佳南的文科好得不得了，这下一排名，不是第一就是第二了，像我们这种贫下中农怎么办哦？”

“应该是吧，初中的我不清楚，高中的确实有几个，不过都是传言，也听说有人跟他告白，最后不了了之。”张静康噘起嘴，漫不经心地说，“我倒是很想知道这种人，到底会喜欢怎么样的女生呢？”

每次都是他第一个出教室，背起书包一言不发，即使有人上前想要跟他对答案，他也只是淡淡地回应，“我不敢肯定。”“可能是这样的，要不你再找别人问问。”或者是“考过了就算了，好好准备下一场，影响了心情就会影响发挥。”

“我能有什么兴趣？没有。”

宋佳南看着他的样子，忽然从心底生出一股忧伤，她有些开始痛恨自己的自卑和胆怯，苏立就坐在她前面，她却没有勇气跟他对答案：“第六道选择题选什么？”

她嗯了一声，并不在意，张静康却说得滔滔不绝：“好像八班的苏立也经常混BBS，还是聆听天籁的版主，经常在上面推荐很多歌，你也喜欢听歌的，有没有兴趣一起玩啊？”

她只能在背后偷偷地看他，他握笔的姿势，发呆的样子，还有闭上眼睛怡然自得的神态。

算了，如果不做基本分数也到手了，看来暑假的复习计划还是有点成效的，她决定从头到尾地认真检查一遍。无意中抬起头，却看见苏立托着脑袋专注地望着窗外发呆。

原来他在看这个，宋佳南停住脚步，在四楼的天桥上，默默地向三楼看去，然后她看到有人来找苏立，他摘下耳机，转身进了教室。而她所在的那个角度，正好被挡住看不到教室的全貌。

初秋的天空碧蓝得紧，是那种明亮深邃的蓝，大片大片的云，厚重地堆在一起，在天空中迅速地变化流动，就像小时候啃不完的棉花糖，丝丝甜甜的都是小小的快乐。

那样的场景，竟因为绯红的霞光，有了种凄然的壮美。

原来他在看这个，宋佳南低低地笑起来，把目光从美景上收了回来，却无意地看见苏立的数学试卷露了好大一半在外面，最后一道大题赫然呈现在眼前，一清二楚。

张静康笑笑，故作神秘地把脸凑到了她面前：“宋佳南，你知道我们学校的BBS吗？最近我们在上面玩得可疯了，上几届的几个帅哥学长上大学了之后就经常混在里面灌水，可有趣了。”

三天的摸底考试让这群暑假玩闹得散了心的孩子彻底地蔫下去了，整个课堂也死气沉沉的，班主任、任课老师轮流苦口婆心地教育，高考的压力接踵而来。

“你说的都是废话嘛，那种女孩子哪个男生不喜欢？”

宋佳南却为数学成绩的突飞猛进而发愁，数学老师当堂点名表扬，很多人用惊讶并且略带怀疑的目光看着她，只有段嘉辰笑嘻嘻地邀功：“都是我暑假给她硬塞的结果。”

宋佳南笑笑：“也许是学习很优秀的女孩子，还很漂亮。”

他的手随意地搭在栏杆上，向天空望去的目光似乎很专注，但是又像是什么都没看一样，额发熨帖地垂在耳际，耳朵里依然塞着耳机。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大片厚积的云朵在天空中以缓慢的速度位移，云层中有月亮的影子，天际一片惨淡的红。

她吓了一跳，连忙把头埋得低低的，生怕坐在最后的监考老师走上来敲她的桌子，可是她又忍不住想去看那道辅助线是怎么画的，凭着第一眼的印象，她试探着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居然也琢磨出来了个大概。

冬天的下午短得可怜，昏黄的太阳照在光滑的大理石墙面上，映出她的影子。她慢慢地往班级方向走，十班在大扫除，闹哄哄的，而她忽然注意到八班教室对着的栏杆上安静地趴着一个人，头微微地侧向一边。再走近一看，原来是苏立。

苏立还是那个样子，微微抬起下巴默默地注视窗外，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从办公室回来，高一的集体活动课已经过了大半，所有班级只剩下寥寥的几个人，宋佳南绕过长长的走廊，然后走过四楼的天桥，准备回班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