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浅喜深爱

《王洛宾之子披露明年落成两座纪念馆——父亲爱西部也爱桂林》。

而那边的苏立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翻了两下报纸，问道：“方言晏，后天出院之后就先住我那里好了，离医院和报社都近。”

报亭大爷呵呵地笑：“前几天的报纸就白送你好了，看你不常买报纸吧，一块钱。”

连同厚厚的一叠报纸，半悬在座椅上，哗哗作响，他的心竟然也有些慌乱。

“你长得就跟那种讲大道理的人一样，规规矩矩的那种，从小到大父母、老师的乖乖牌，我接触过的这种人都很无趣的。”方言晏眨眨眼，“后来，跟你混熟了才知道你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阴斜斜地照来，落在报纸上形成一个个光圈，他把车窗按下，轻轻地闭上眼睛，让冬日的风肆意地吹进来。

“你只跟你熟悉的人开玩笑，就像今天躺在这里的人是我，你才会跟我开玩笑，要是我表哥，”方言晏努努嘴，“你肯定不会的。”

顺手把报纸往副驾驶座上一丢，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小张，帮我到都市晚报找所有记者署名为宋佳南的稿件。嗯，你就直接跟那边负责人联系，别跟别人说。”

她应了一声：“是我，请问有什么事？”

平时跟方言晏玩闹惯了，宋佳南想都不想脱口而出：“怕你被注水了呗！”

宋佳南到了报社，还没坐稳电话就响起来，她接起来一听，是个清冷礼貌的女声：“请问是都市晚报的宋佳南小姐吗？”

方言晏立刻大笑起来，估计又想到刚才宋佳南杀猪刀口逃生事件，笑得越发不可收拾起来，一笑又把伤口震痛了，扶住腰，哎哟哎哟地又叫又笑。倒是苏立，微微地怔了一下，然后悄悄地把脸别过去，宋佳南看到他抿住嘴，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一抹笑容悄然绽放。

时光和距离掩盖了真实的残酷，揭开之后，无法预测。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交，然后不约而同地投向方言晏，他继续笑道：“因为你们不熟嘛。”

未曾听方言晏提起她的名字，也从未询问他报社工作的事情，更未有读报的习惯，也未曾想过其实这么轻易地就可以看到她的名字，知道她的去向。

无心之言，可是，心，顿时凉下来。

大大的版面，密密麻麻的字，本报记者的第二个就是宋佳南的名字。他微微地翘了翘嘴角，然后再翻开前几天的报纸文娱版，细心地找宋佳南的名字，果然，不管版面大小，基本上每天都会有她的新闻报道。

她佯装无所谓的样子，扯了扯嘴角：“是吗。”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反问句。

她忽然就想到了许巍的那首时光，竟也不由自主地翘起嘴角微笑。

现实中，她是哪种模样，他又是何种姿态，他们互相都不了解。

方言晏笑够了便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宋佳南：“佳南姐，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这么有趣。当初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想，完了，这个姐姐是看上去多无聊的一个人啊，以后岂不是要郁闷死了。”

当这么多年的虚幻和缥缈，在他还未准备揭开谜底的时候变成现实，没有人能预言，十年的错身，他们这样不期相遇，究竟是好，还是坏？

也不顾苏立在场，她追问：“为什么刚开始觉得我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