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相处开始觉情动

“所以，你欠我一次啊。”苏立笑道，“你总归是看了。”

原本只有十几级的台阶却走得无比费力，她按下门铃，乳白色的光芒从一点缝隙中透出来，然后慢慢地拉长，屋内的景致清晰地展现，那个男人站在她面前一声不吭，平静地看着她。她亦抬起头看他，目光肆无忌惮。

宋佳南习惯性地抿了抿嘴，转过了脸，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看白色的水汽在空气中四散，变成晶莹的水珠沫飘散在寒气中。直到旁边的车缓缓地停在她面前，苏立微笑道：“久等了，上车吧。”

她脸上一热，连忙缩回手，狠狠地往他头上一拍：“快写稿，我走了。”

这个城市真的很小，同样的人在短短时间内能遇到好几次，她默默地把目光收回来，并没有上前打招呼的念头，她告诉自己，既然段嘉辰那么不想见自己，她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冒着大雪取了宋妈妈订的东西，然后再辗转回到家。刚走进自家楼道，就看到黑暗的楼道里泻下来一束白色的灯光，脚步声和兴奋的说话声音夹杂在一起，宋妈妈热情地问候道：“哎呀，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快快进来，外面下雪那么大。”

天越来越冷，寒气弥散，她闲适地看着周围，在熙熙攘攘的商场里，她忽然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探出身子才看清楚，原来是段嘉辰和他的妈妈站在离她不远的化妆品柜台购物。

一路上他们之间没有对话，他只是静静地开车，宋佳南一直向窗外看，地面上泛着金光，地上的白线飞速地向后倒退，伴着夜景和沿路的树，浑然一色。

方言晏撇撇嘴：“没事，我打电话让我姐过来接我，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她系上安全带，背靠上软软的暖垫，笑道：“唉，没什么好担心，靠党靠政府，然后我们顺其自然吧。”

宋佳南奇怪，忍不住问道：“苏立呢？”

“不知道，我只是感觉会下雪，今年隐隐约约地让人感到一些不安。”

原来是请人吃饭啊，宋佳南翻翻白眼，一只脚刚踏上台阶，一声更高的音调传到耳朵里：“哎呀，段嘉辰，几年没见，真是变化太多了，越变越帅。”

宋佳南站在附近商场的门口等苏立取车，快到新年了，商家纷纷打折，人来人往，热闹得很。

她硬生生地把脚给缩回来，浑身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下，随即又听到了妈妈的抱怨：“南南这个丫头，怎么还不回来，你们先进来啊，我给她打电话。”然后伴随关门声，一切光亮和声音通通消失。

宋佳南终于哑口无言。

楼道的风不断地窜进来，还夹着雪花，吹打在她的脸上，可是宋佳南已经没有任何知觉，她呆呆地站了一会儿，不知道是进是退。没一会儿口袋里的手机就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松了松僵硬的手指，硬扯出一个笑容，宽慰自己。

“哦，他出差去了，昨天到长沙，过几天还要去广州。”方言晏回答得漫不经心，键盘敲得劈里啪啦的，“佳南姐，快回去吧，不然天黑了路更难走了。”

宋佳南很意外：“不是一般只有过年时才会下雪，今年太早了吧。”

宋佳南伸出手指着屏幕：“这句话跟下一句换个位置，不然读起来怪怪的，我走了，你别太晚回去，路上小心。”

她拉了车门坐进去，苏立却没有立刻发动，而是静静地看了窗外约十秒钟然后才把车窗关上：“原来快过年了，不过今年天很冷啊，气象局预报这几天就会有大雪。”

方言晏侧过脸，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线，随即舒展开笑颜：“佳南姐啊，指甲油不错嘛，粉红色的，恋爱的颜色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