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像有些什么东西，一下从混沌变得清明。

那天天有些阴，除了她们，根本没有别人出来玩。而林娟，不久前才刚刚开始学习游泳，只是个半吊子而已。况且此时她身上还带着很麻烦的“大姨妈”。

他看着吴双，揪紧双眉。脸上一时显现出挣扎，一时又出现自责。

秋日的湖水冰凉浸骨。寒气和着凉水狠狠冲进鼻腔，窒息的感觉让她感觉到死亡的恐惧。

他怎么忘记了，眼前女孩，当初是他主动撩拨费劲辛苦才追来的。最初见她时，那第一眼的心动，那种兴奋和着迷的感觉，到现在回味起来依然记忆犹新。

对面吴双低着头，双肩抖动，极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响。

对于林娟，伤风倒还是小事，更严重的，是她的“大姨妈”和她发起了脾气。

过一会儿，江山终于忍不住叹气一问：“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哭得这么伤心？”

事后她有些小感冒。她想问问看林娟是不是也受了寒。电话打去林家，她这才知道林娟正躺在医院里挂吊瓶。

一整个晚上，两人都好好的，直到他送她回宿舍，她却突然哭起来，不肯上楼去，也不肯告诉他为什么哭。

她并不会游泳，掉在湖里，一边呛着水一边喊救命。

他以为这感觉是可以一辈子的，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竟悄悄起了变化？

初二那年，她和同班好友林娟一起去湖边划船。都怪她好动，坐在船里怎么都不老实，不停地扭来扭去。单薄的小船从轻轻摇晃到颠簸颤抖，最后因为她一不小心重心失控，终于从船里翻了出去，落到了湖里。

这变化，来得那样不着痕迹，无声无息又猝不及防，直到眼前女孩一句“你是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有如当头棒喝一样，终于敲醒他晕然懵懂的神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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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事故终于险险地化解过去了，没有人因为这个秋日的下午而丢掉小命。

吴双抬起头，脸上泪痕斑斑，不住哽咽地问：“你是不是……已经不喜欢我了？”

差一点，两个人都没命。好在紧要关头，她们还能想起来搭着那条小木船扑腾到岸边。

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一张脸，江山的心陡地一跳，脑子里嗡地一响。

无论从哪一点看，林娟都是不该下水的。可是为了救她，她毫不犹豫地跳下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