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王朝 第六部 凝华 第六章

有他这一番点评，别人对于这封信的来历，也就没有疑问了。

宣怀抿只能实话实说，「你是司令的心腹，怀疑你的事，要是和司令说了，司令不会相信。」

展司令冷笑，看着跪在脚下的宣怀抿，像看着一只等他来屠宰的猪狗，不屑地问，「各位兄弟，对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怎么处置？」

在座的人们，却没心思去理会奸细的心情，大家都讨论起这确凿的罪证来。

宣怀抿说，「我当然报告了。」

徐副师长沉吟着说，「没有落款，也是很自然的事。这种秘密的信，有点谨慎的人，都不会落款。不过，那信中所提到的宣怀风，就是海关总长的副官。而且，还有谁，敢许诺海关次长的位置？这写信的人，我猜，应该就是海关的白雪岚。」

张副官说，「司令一向是明察秋毫的。不过，我且不和你争辩这一点。那么，你不向司令报告，总应该向军长报告。你报告了吗？」

魏旅长问，「这里有没有人认得海关总长的笔迹？」

宣怀抿被打得嘴角开裂，鲜血直流，目视左右，竟没一人出头为自己说请。

但他事前没有和展露昭合好口供，万一展露昭回来，自己还没有和他见上面，展露昭就被展司令叫去问话了，那岂不露了底？

此刻心中，无限地盼望起展露昭来，又说不出的悲愤伤心。

此刻一口推到展露昭头上，当然轻松。

早知如此，就该叫护兵立即去把展露昭找出来，可恨到了现在，想叫护兵把展露昭请过来救命，只怕也没机会了。

展司令自然不高兴。

站在角落的一堆人里，出来了一个四十五岁的老头子，是展司令请来做顾问的一个老夫子，毛遂自荐说，「白总长亲笔写的公文，老朽有幸见过几次，笔迹大概是能认得出的。请张副官把信给老朽，老朽认一认。」

宣怀抿这个回答，虽然也是情理之中，但对于司令英明神武，黑白分明的形象，很有诋毁的意思。

张副官把信递了过去。那老夫子把老花眼镜戴上，眯着眼睛，对着纸上看了半晌，点头说，「不错，这胜利之烈酒的之字，顶上一点，似点非点，似连非连，力透纸背，全是狂傲之意，是白总长的亲笔。他这个人，写之字，很有一点特别。」

话音一落，展司令就重重地一哼。

宣怀抿犹豫了一下。

张副官对他下了死手，自然绝不会容他搬出展露昭这座大山来。

众人眼里，都露出注意的神色。如果是展露昭的吩咐，那这件事的性质，就要产生改变了。

唯一能保护他的军长，现在不知道是在哪处林子打野兔呢，还是在哪里写着支票，帮他买生日礼物呢？只是生日礼物纵使买来，生日的人却恐怕已被人害了，到那时那刻，焉知展露昭会不会为了他，狠狠哭上一场……

张副官问，「这么说，派陈二狗来跟踪监视我，是军长的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