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扎千刀
我问刘桑祎,刘姐,他在搞么子?
刘桑祎讲,这是他们扎匠一脉的手法,扎千刀,仔细看好了,现在很少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了。
我听了刘桑祎的话,立刻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哈子的双手。只见他左手托起那节冬竹的底部,开口的一端朝上,平放在他的身前,然后右手握住刀柄,横放在竹筒的洞口出,不见他如何用力,只是手腕轻轻一抖,篾刀就好像是切豆腐一样,毫无阻滞的就一刀切到了竹筒的底部。
第二刀,和第一刀恰好垂直,他手握篾刀,刀尖朝内,刀柄向外,手腕轻抖,篾刀再一次顺畅无比的到达底部。
仅仅只是这两刀,我就已经看的目瞪口呆,这得是多大的腕力,才能够做到像切豆腐一般把一节冬天的干竹一切到底?
没多久,我们就到了鱼塘边上,我看见鱼塘水中央,赫然倒映着天空之上的那轮赤月这种诡异的场景无端的让我想起从水底冒出的那个小女孩,一想到刚刚在鱼塘里的遭遇,我心里就有些发毛。
张哈子看了一眼鱼塘,在地上捡了两块石头,先扔了一块在鱼摊边缘,然后又往鱼塘中央扔了一块。
扔完之后,他就侧到耳朵听水声,应该是根据声音来判断水的深度。
我看到他自顾自的点点头,然后对刘桑祎讲,他大伯哈没醒,五体投地就不算完全解完,现在滴这个地煞冲月我一个人搞不定,你活陈憨货给我搭把手
刘桑祎点头,到这件事情上没有多说什么。
我本以为这就已经结束了,可是,接下来的一幕才是真正的惊艳。没错,就是惊艳
他的第三刀是在第一二刀的正中间斜剌剌的劈下,第四刀就把整个竹筒切成了一个“米”字,接下来就是第五刀、第六刀、第七刀……每一刀都是在前面刀刀之间的正中间位置切下,没有丝毫偏差
我看见张哈子脸上已经有汗水在往下流,但是他双手的速度不仅没有慢下来,反而是越来越快,以至于到最后,我只能看到一点寒芒在上下起伏。我看见他的那双眼睛眯着紧紧的盯着手中的竹筒,全神贯注----我想,我现在知道他的眼睛为什么会这么小了。
我不知道他一共切了多少刀只知道当他放下篾刀的时候,他左手上的那节竹筒和之前几乎是一模一样,就好像是一刀都没有切过一样。
没过一会儿,陈先生也来了。他在村子里住了一段时间,对村子已经很熟悉了。
这个时候,张哈子已经从背包里面取出一节纯黄色的冬竹,又取出一把篾刀,这把篾刀比之前那一把明显的要小一号,但是刀口却是锐利许多,即便是在这黑夜里,都散发着点点寒芒。
张哈子把篾刀和冬竹放在面前,然后站起身,从兜里掏出几枚铜钱,先是对着东方拜了一拜,然后在地方放了三枚铜钱,随后往南拜了拜,放下两枚铜钱,再西方,最后北方,各放置了五枚和七枚铜钱。
我仔细的看了看,在东方的这三枚铜钱,呈上面一枚,下面两枚排列;南方的则是并排两枚;西方的是上面三枚,下面一枚,然后再一枚;北方的七枚排列成了一个勺子状,这个我认识,之前在祠堂里见过,是北斗七星的格局。
摆好之后,张哈子盘腿坐下,拿钱面前的篾刀和冬竹,神情严肃的举起篾刀,朝着鱼塘的位置嘴里念念有词,我没听清楚他在念什么,不过却能看到他的语速很快,而且眉头也皱得很厉害。张哈子平日里都是嘻嘻哈哈,很少看到他这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