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秦衍听着他的话，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他死了。

就感觉有什么从心上，缓慢地、沉重地、轻轻地，落到地上。

“可他死了。”

一幕幕在他脑海中闪过时，他呼吸粗重起来，秦衍平静道“不过是相处久了，你找一个寄托罢了。”

“我还活着。”傅长陵静静注视他的背影，“我活着一日，就记着他一日，就爱他一日。他一辈子，永远，活在我心里。”

脑海里闪过秦衍的模样，秦衍的身姿，他在拜师礼上将玉佩交到他的手中，带着大花御剑而行在他身前，万骨崖下由他系上发带，白玉城内穿上了嫁衣。

“你说得对，秦衍。”

傅长陵嘲讽笑出声来“我这份感情，竟然困扰你至此，需要你用这种办法，让我的感情消失吗”

“秦衍，”他抬手抓着他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你听一听自己的心，你告诉我，相处这些时日以来，难道你没有片刻，没有半点，”他声音微顿，秦衍抬眼看他，一双眼清明坦荡，傅长陵语调都迟疑下来，带了几分不确信，“没有半点，心动过吗”

秦衍背对着他，他捏紧了剑，低声开口“我只是希望你能内心安宁。”

他声音低哑“喜欢我。”

“内心不安是因为心中有执念未消，”傅长陵抬头看着前方，神色平静下来，语调悠长，“你觉得无情道是放下，我觉得无情道是逃避。”

傅长陵张了张口，他无法回答。

傅长陵看着门外淅淅沥沥的雨，有些恍惚“你是你，他是他。我爱他，愧疚于他，都是上一世的事情。”

秦衍亲口说出这话来，让傅长陵几乎喘不过气来。秦衍静静注视着他“你如今为何又改了口”

“你们不该牵扯在一起，这些时日，我很抱歉。日后你也大可放心，”傅长陵笑起来，“日后，你是我师兄，我不会有半点逾越。”

他死了。

说着，傅长陵从床上起身，他站起身来，停在秦衍面前，低头注视着他“你和他有一样的性子，一样的喜好，一样的信仰，一样的有原则。你会经历他经历的所有事，包括”

“我的执念，我自己会用自己的行动来消。我欠了谁，我还他；我爱着谁，我守他；我恨着谁，我杀他。这辈子，”他转眼看向秦衍，掷地有声，“我的爱恨，我都不会放下。”

傅长陵大吼出声，他盯着面前的秦衍，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他急促喘息着，争辩道“你和他就是一个人，这不是寄托，你就是他”

“喜欢秦衍这个人，不该是我后悔和羞耻的事，更不该是我放下的事。”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