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傅长陵听着他的话,愣愣看着他,不可置信重复了一遍“一生,都不会喜欢我”

“他会想，原来秦衍这一辈子，没有喜欢错人。”

秦衍转过眼来，静静看着他道“若当真如你所说,那上一世受苦的是他,爱你的是他,可无论前世今生，你未曾对他亲口说一句对不起，也不曾对他好过半分。如今重生而来,你将对他的满腔歉疚报答给一个从来没经历过这些的人,若他知道，不难过吗”

“但是他有救世之心。”傅长陵转头看着不远处窗外枝叶摇晃的影子。

“不难过么”

“他有，我便愿意循着他的路走下去。”

“为什么要难过”傅长陵不能理解。

秦衍提醒他，傅长陵神色恍惚，随后听他道“你说，他死了。”

尘埃飞扬起来，遮住了人心中真正的情绪，秦衍看着细雨，平静道“我当初说的话，是认真的。”

“你还记得从璇玑密境出来时，你是怎么同我说的么”

“你是沈修凡，你来鸿蒙天宫，你有救世之心，愿为世间做点什么，我很高兴。”

傅长陵看着他的眼，他太坚定，坚定到傅长陵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对还是错。

“他是君子，我当个君子；他想救云泽，我便救云泽；他要用剑守百姓苍生，我就用剑守百姓苍生。”

秦衍声带叹息“他应当很难过。”

“他死了，”傅长陵声音微顿，片刻后，他慢慢出声，“可是我可以活成他喜欢的样子。”

秦衍看着他的表情，犹豫了片刻，他没有将这话重复下去,转头看向窗外“如今的我，是你师兄。我不是你认识那个秦衍,而上一世的秦衍若知道你对我说这些。”

“如果有一天，他能在什么地方睁眼看到这世间，看到我，他不会遗憾。”

“我没有救世之心。”

傅长陵激动出声,秦衍抬眼,神色平静。这样的神色傅长陵见过无数遍，这样的话，从他们相识,秦衍就说过无数遍。可他从来不敢面对，也不想面对，他过往从不愿意深想,就觉得随着感觉这样糊里糊涂过去就很好。可如今却头一次发现，秦衍这个人，他认定的事，不会随着你不提就遮掩过去。

傅长陵淡道“当仙盟之主，是为了报仇。救云泽，是生无所求。我只是个普通人，想守的，也只是一方天地，身边亲友。”

“可你就是他”

“是我冒犯。”秦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