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人如玉，琢而得之

看着秦衍的背影，上官明彦转眼看向江夜白，不由得道：“魔尊是在迟疑什么呢？”

是你先爱我的。

“对，我们无路可选。”

我之情爱，与他无关。

这话问得上官明彦沉默下来，他垂下眼眸，苦笑了一声。

傅长陵想到这句话，感觉在极端的痛苦之下，涌现出来的，巨大的幸福。

“我们有得选吗？”

傅长陵第一次看见他给予他这样彻底的漠然，当年他是岁晏魔君时，不曾这样看他，后来他是鸿蒙天宫大师兄，哪怕斩却情根再世冲锋，即便无情，却也记得他。

“你也曾为我在无垢宫，点十年禅灯。”

他好似全然不记得他，目光里无悲无喜，没有半点情绪。

傅长陵说着，爬到秦衍脚下。

他一手提剑，一手执伞，站在高处，自上而下俯瞰着他，一言不发。

他这说来可笑又荒唐的一生，这样本该痛苦的一句话，竟也显出了几分美好。

上官明彦看着秦衍走出门去的江夜白，不由自主开口：“那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毕竟，无论如何——

“我只是在想，如果有一天，晏明清醒过来，”江夜白喃喃出声，“他该多难过。”

傅长陵抬起头来，流着泪注视着秦衍，似如哭一般笑起来：“秦衍，是你先爱我的。”

秦衍愣愣看着傅长陵，傅长陵眼前的血水浸过他的手掌，他眼里只有当年从秦衍神识之中看到的景象。

他叫战不过片刻，就看见一袭白衣从无垢宫内走出来。

无垢宫一片阴暗之中，唯有那一盏青铜禅灯点亮黑夜。秦衍摩挲着四角青龙含珠青铜灯，平静出声：“我不求他感激，我只求他活着。”

傅长陵站在山脚之下，仰头看着山顶的无垢宫。

“我之情爱，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