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人如玉，琢而得之

整个无垢宫轰隆作响，地动山摇，众人惊恐抬眼，便看见飞剑一部分被结界消融，一部分破开结界砸落在地上。

心尖精血顺着指尖流下，落到阵法之上。

傅长陵人未至，剑先行，剑雨混杂着夜里的雨丝铺天盖地而下，直直砸在无垢宫结界之上。

听得这话，秦衍转头看向江夜白。

“可我忘了。”他喃喃出声，有些茫然。

片刻后，傅长陵身影出现无垢宫山脚下，他一手握着洒金小扇，一手负在身后，清朗中带了几分低哑的华丽声线响彻无垢宫道：“本君华阳，受魔尊之邀，特来无垢宫赴宴。不知岁晏道君何在，可否一见？”

“你忘了，没关系，”傅长陵听到这话，他缓慢笑起来，“我没忘。”

无垢宫众人顿时慌乱起来，江夜白坐在高座上，神色平静，秦衍站在江夜白边上，面无表情看着降落而下的剑雨。

秦衍恭敬行礼，而后提剑离开。

是你耗费了一生，在暗处默默爱着这个人。

他看着江夜白，等着江夜白的吩咐，江夜白注视着他，他似乎有些犹豫，但许久之后，他还是道：“去吧。”

不言语，不倾诉，不抱怨，不憎恨。

秦衍和他记忆里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改变了对于云泽感情、删除了傅长陵记忆的秦衍，似乎还是当年那个劝着他不要喝酒的弟子。

说着，他颤抖着手，拿出当年他给的玉佩，玉佩染血沾泪，他仰头注视着他：“人如玉，当琢而得之。”

“敌袭！敌袭！”

傅长陵说着，抬手剖向胸口。

“怎么了？”

手指如刃，一如审命台上，秦衍所做那样。

哪怕最终手剖情根，无疾而终，却都遮掩不了那漫长三十年时光里，无论生死爱恨，无论大义小节，都泯灭不了的一份可怜又可悲，弱小又坚韧的感情。

江夜白抬眼看他。

秦衍看着脚下的人，他感觉有什么在他脑海里疯狂涌动，他们好像被什么禁锢着，马上就要破土而出。

“师父，弟子愿意迎战。”

他提不起剑，挪不开步，他所有情绪，所有视线，都凝在傅长陵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