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傻孩子，忘了吧

是大旱千里，他母亲抱着他，踉跄前行。

“你还太小，我怕你暴露业狱，于是我封印了你的记忆，越思南让她的高阶傀儡关小娘护送你离开，而我与越思南大战修士，将他们屠尽在问剑城外，越思南与我分道逃开，她重伤闭关，而我灵力消耗殆尽，神识受损，等醒过来的时候，我自己也把过去忘了。”

“傻孩子，忘了吧。”

“我遇到了越思南，我便想起了一切了。”

说着，他用神识轻而易举探入秦衍的神魂之中。

江夜白闭着眼睛，缓慢道：“你十二岁那年，我去东海，平妖族一战。”

秦衍心绪早就乱了，江夜白本就高他一个大境界，如今又彻底摧毁了秦衍的心境，此刻侵入他的识海，又如进入一个稚儿那么简单。

他没有办法对云泽挥剑相向，也没有办法在知道业狱的来历后还背叛这个用无数生命送着他来到修真盛世的世界。

可云泽这些普通人，又做错什么了呢？

他唯一的选择，只能是像当年一样，拖着江夜白一起离开。

他什么都不记得时候，他感觉这世上的一切都充满欢喜，他深爱这个世间，可当他记起一切，他看到的每一份美好，都会对映着业狱的淋漓鲜血。

而剩下的一切，傅长陵会来解决。

秦衍已经不敢深想任何事情，他控制着自己的语调，只是机械性想理清当年的事情。

一瞬之间，秦衍感觉有什么升腾而起，他眼前是满眼的血水，一只只雪白的手臂推送着一条条小船，驶向未知的彼岸。

“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是江夜白拉着他，一步一步拾阶而上，俯瞰那秀丽山河。

“我醒过来后，唯一探索过去的线索，只有你身上的护身印记，于是我去找到了你，收你为徒。那时候我什么都不记得，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冥冥中有什么声音，让我一定要站到云泽顶端去。所以我带着你，剑挑百宗，想看看云泽水深水浅，而后同剑宗结盟，由他们扶持，成为鸿蒙天宫宫主。”

他喜欢云泽的风，喜欢云泽的太阳，喜欢云泽的百姓，喜欢这世间生机勃勃的模样。

在这个名字窜过心头时，他内心尖锐疼痛起来。

其实他很爱这样的山河。

江夜白感受着秦衍的剑，他叹了口气，抬手轻柔放在秦衍头部两侧。

“从那时候，你就在筹划毁掉云泽？”秦衍声音低哑，江夜白看着外面的星空，他感觉天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