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谈官况令尹弃官 乱著书遗名被骂

<a href="#w12">[12]</a> “己饥己溺”——把人民受苦难引为自己责任的意思。语出《孟子·离娄》章：“禹思天下有溺者，由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由己饥之也。”禹负治水的责任，所以看到有人因水灾而淹死，犹如自己把他推到水里一样；稷负教民耕种的责任，所以看到有人挨饿，犹如自己使他受饿一样。

<a href="#w1">[1]</a> 沐恩——清时低级的属官对长官的自称，意思是被恩惠照顾之下的人。

<a href="#w13">[13]</a> 回籍措资——清朝官员请假的一种方式，意思是候补日久，得不到差缺，没有办法维持开支，所以要回到家乡去筹款。这一种假期可长可短，因为候补官员多，即使永远不来，上官也不会去催问。

继之棱棱的道：“你说还有可笑的，却说了半天麻疯的掌故，没有可笑的啊。”我道：“可笑的也是麻疯掌故：广东人最信鬼神，也最重始祖，始靴业祀孙膑<a href="#m21">^[21]</a>，木匠祀鲁班<a href="#m22">^[22]</a>，裁缝祀轩辕<a href="#m23">^[23]</a>之类，各处差不多相同的；惟有广东人，那怕没得可祀的，他也要硬找出一个来，这麻疯院当中供奉的却是冉伯牛。”正是：享此千秋奇血食，斯人斯疾尚模糊。未知麻疯院还有甚么掌故，且待下回再记。

<a href="#w14">[14]</a> 恬退——名利心淡，不愿活动，叫做恬退。

<a href="#w7">[7]</a> 三府——通判的别称。同知和通判都是知府的辅佐官，但同知是正五品官，通判是正六品官，所以一般称同知为二府，通判为三府。

<a href="#w6">[6]</a> 投供——见第二回“候补”注。

<a href="#w8">[8]</a> 直隶州——和府平行的行政机构，有辖县，但它本身也执行基层行政职务。

<a href="#w5">[5]</a> 教职——指教官，就是下文的“儒官”、“学老师”，如教授、学正、教谕、训导都是，是管理秀才的官员。

<a href="#w9">[9]</a> 卯——期限的意思。当时为了筹饷开办捐案，要分期呈报中央政府，在第几期里呈报的就称为第几卯，犹如说第几届。

我道：“因为他这一怒，我倒把那广东麻疯的事情，打听明白了。”述农道：“是啊。他那条笔记说的是癞，怎么拉到麻疯上来？”我道：“这个是朱子<a href="#m18">^[18]</a>的典故。他注‘伯牛有疾’<a href="#m19">^[19]</a>章说：‘先儒以为癞也。’据《说文》<a href="#m20">^[20]</a>：‘癞，恶疾也。’广东人便引了他做一个麻疯的雅名。”继之扑嗤一声，回过脸来，喷了一地的酒道：“麻疯还有雅名呢。”我道：“这个不可笑，还有可笑的呢。其实麻疯这个病，外省也未尝没有，我在上海便见过一个；不过外省人不忌，广东人极忌罢了。那忌不忌的缘故，也不可解。大约广东地土热，犯了这个病要溃烂的，外省不至于溃烂，所以有忌有不忌罢了。广东地方，有犯了这个病的，便是父子也不相认的了，另外造了一个麻疯院，专收养这一班人，防他传染。这个病非但传染，并且传种的；要到了第三代，才看不出来，然而骨子里还是存着病根。这一种人，便要设法过人了。男子自然容易设法；那女子却是掩在野外，勾引行人，不过一两回就过完了，那上当的男子，可是从此要到麻疯院去的了。这个名目，叫做‘卖疯’，却是背着人在外面暗做的，没有彰明昭著在自己家里做的，也不是要经月之久才能过尽，更没有张灯宴客的事，更何至于阖府都如此呢。”

<a href="#w15">[15]</a> 兵、刑、钱、谷——兵指军事，这里狭义的指治安；刑指刑名；钱谷指赋税，都是地方官的职责。

<a href="#w4">[4]</a> “难膺民社”——民社，指人民和社稷（社是土神，稷是谷神。社稷，代表地方）。难膺民社，就是不配做州县等地方官的意思。

<a href="#w10">[10]</a> 封典——就是诰封。参看第三回“诰封夫人”注。

<a href="#w3">[3]</a> 改教——改任教官。

<a href="#w11">[11]</a> 痌瘝在抱——痌本作恫。痌瘝，是病痛。痌瘝在抱，意思是把人民的痛苦看作是自己的痛苦一样。

<a href="#w2">[2]</a> 部办——这里指吏部的书吏。